“禀丞相,太后的车马明日就要入京了。”
李宗训猛地睁眼,“雍怀王呢?”
来人道:“雍怀王与太后同行,想必也要明日才到。”
李宗训双眼微微一眯,思忖片刻,才看向众人,捋须而笑,“还以为他们要过了年三十才能到,脚程竟是这么快,也好,到家也能吃上一口年夜饭……”
众人纷纷称是,私下却是腹诽。
李太后失子之痛,这个年夜饭怎么吃得下去?
倒是李宗训这个做外祖的,从头到尾也无非痛心失去一颗最好用的棋子罢了。
丞相府里养着私兵,建制和开支隶属禁军,却不归朝廷管束,首领武官叫李深,是李宗训的亲信,众人说话的时候,他就站在门外,一动不动。
等众人离开,李深这才近前,对李宗训耳语。
“属下查明,裴獗快马返京,去向不明。”
李宗训冷笑一声,负手走到墙上悬挂的一张“稚子戏鱼图”前,驻足片刻,微微沉声道:
“派人盯着白马寺,裴獗回京,定会去见秦王和端太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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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二十九。
冯蕴是被院子里的扫雪声吵醒的。
又是一整夜的雪,到天亮才稍稍停下。
她穿衣起身,去看了看为温行溯准备的卧房,调了香点上,这才回来吃饭。
邢丙和葛广在门外说话,冯蕴刚坐下来拿起汤勺,就看到了孙家小郎。
瘦瘦小小的少年,局促不安地站在门外。
葛广笑问:“孙小郎可是找里正娘子有事?”
孙小郎重重点头,脸颊有一抹红晕。
冯蕴放下汤勺:“进来吧。”
孙小郎走到堂屋中间,恭恭敬敬地朝冯蕴行了一礼,抬起头时,两只眼睛红肿得兔子似的,布满了红血丝,显然是一宿没有合眼,手上拿了个小布包,不知装的是什么,小心翼翼地捧上来。
“里正娘子,我爹让我把这个拿来给你……”
冯蕴一听,连忙推辞。
“你们家刚出了事,年后还要修房造屋,正是要用钱的时候,不要跟我客气,拿回去吧。”
孙小郎脸颊红扑扑的,语气哽咽。
“从前京里来的那个韦将军,欺负我们,是里正娘子出手,救了小人的命,现在又从老天爷手上,救了我们一家四口,我爹说,给里正娘子什么都是应当的,哪怕我们全家人的性命,也是娘子的。但若真给娘子什么酬劳谢礼,娘子是肯定不会收的。所以,我爹说,把这个稀罕物拿过来,给娘子掌掌眼,说不定能发现什么门道……”
冯蕴听到它说“稀罕物”,心思微微一动。
见状,孙小郎赶紧把包裹的青布打开。
里头装的是黑漆漆的一团,质地坚硬,像不规则的树皮,在灯火下,闪着细微的光泽……
冯蕴眼睛一沉,“哪里来的?”
孙小郎道:“是我爹在山上打猎的时候,在一个山洞里抠出来的。他当时是想挖点泥土做个野灶,没料到挖出这个,我爹说,看着不像是寻常物,便捡回来一块放在家里,等娘子回来再给娘子过目……”
见冯蕴不吭声,孙小郎揪着衣角,有点紧张。
“这个……有用吗?”
冯蕴沉吟了一下。
“有。”
她没有亲眼见过石墨,只是在阿母留下的书里看到过对它的描述,一时半会不敢确定,但可以确定的是,就算不是石墨,也是别的矿物,肯定会有作用的。
她道:“东西我先收下,等过完年,让孙大叔带我上山去看看,是哪里抠出来的。”
孙小郎看她郑重其事地将东西包回青布里,再放入抽屉,很是珍惜的样子,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又弯腰朝她揖礼两下,这才告辞退下。
晌午后,冯蕴在屋子里摆好榻几,找了一个赏雪的位置,温好酒,备上酒菜,等温行溯一行人赶到庄子,笑盈盈将人迎上来,又侧头吩咐阿楼,嘴角拢笑。
“去隔溪的云庄,请世子过来。就说请他团年。”
姐妹们的要求我看到了,今日实在是头痛,我的猫猫又有点不舒服,蔫蔫的,不吃不喝,没精气神……刚刚才预约到医生,要带它去医院看看,要是明天猫猫好转,明天就三更哈……
谢谢大家,新春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