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被阿元这个孩子牵动的心,是因渠儿而起。
今日月试,任汝德一大早就过来了。
“过两日,我就回来。”
冯蕴拧了拧眉头,掏出手绢为他擦干眼泪。
冯蕴淡淡地抬头,“我知道。大王是想去秀峰山,试图收服那一群山匪嘛。”
“明日,花溪村有月试。等月试结束,我就带你去,好不好?”
冯蕴嗯一声,低头替他整理腰带,情绪不太高的样子。
如果是她,也会这么做。
布匹、首饰,还有一些养肤用的脂膏。
任汝德在庄子里有房子,但还是喜欢在上课的时候,去村学里吃。
任汝德坐下来。
董柏满脸堆笑,对冯蕴拱手。
说到元尚乙,冯蕴的表情好看了些。
“陛下这几日可好?”
从月试,季度到年试,奖金额度逐步提高。
小满好奇地看着那些精致的宫中用品,睁大眼睛。
冯蕴听不得小孩子这般委屈的声音,连忙放下食盒,将人搂在怀里,在后背上轻抚两下。
要不然他不会拖到这个时候。
冯蕴从他手上接过轻甲。
冯蕴勾了勾嘴角,不置可否地道:
冯蕴沉默。
为了让学生认识到学习的重要,冯蕴特地为优秀的学生设立了很高的奖金。
他以为是冯蕴有喜了,裴獗才会用那样严肃的表情,让他要多多关注冯蕴的身子。
“一言为定。”
冯蕴捧着衣裳进门的时候,裴獗刚沐浴出来,头发上满是水汽,还没有来得及绞干,雪白的中衣微微敞开,露出一片结实的胸膛。
宣平侯夫人在冯蕴的半哄半劝下,红着眼睛走了。
董柏道:“回王妃话,陛下还是老样子,天气热了,食宿不安,成天就想着过来找王妃,今日被林女史训了,这才肯乖乖读书。”
“大王不会同意的,他比夫子还要迂腐。”
“我能去村学读书吗?跟他们一起读书,一起玩?”
冯蕴轻笑,与小小的手指头,勾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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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溪村的村学不仅有月试,还有季试,年试。
“娘子为何才来?”
将人送出门,她回屋时,看到钱三牛抱了裴獗的轻甲过来。
这么久围而不攻,冯蕴就知道裴獗存了收服之心,而不是剿杀。
裴妄之是不是想要孩子了?
他回头看一眼冯蕴的房门,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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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獗走的第二天,快到晌午,养心斋的人顶着烈日过来了。
“你先下去吧。”
地里庄稼长势比别人好,收成比别人高。
“那小人就先回去了,陛下等会儿午睡,找不着小人,林女史该要怪罪了。”
“侯夫人的话,我都理解。你先回去吧,等刺史府那头有了眉目,再说不迟。还有,这么大的事,夫人还是要仔细思量,再做定夺。”
冯蕴也不拐弯抹角,神情凝重地道:
“长门的煤球工坊开张后,任先生也看到了,不时有商家前来接洽。南边的有,北边的也有,但我这心里不踏实。”
新颖、有趣,增强学习动力,就连起初那些世家富户为了“偷师”派来的小纨绔们,也在这一套规则下洗心革面,一日比一日竿头直上。
冯蕴眼眸微微一抬,她认真的道:
“我与先生相识这么久,清楚先生的为人,也知道先生人脉广,朋友多,今日便想请先生为我谋一条便捷之道,让我的煤球卖到我想卖的人手上……”
她只是稍稍遗憾,这样一支顽强的队伍,却不是为自己所用,有点可惜,根本就不是裴獗以为的,她是因为担心什么,在生闷气……
那些这辈子都无法再挽回和弥补的母爱和歉疚,只能融化在这一道道的糕点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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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下山的时候,冯蕴估摸着元尚乙已经读好了书,这才拎着糕点过去,想讨孩子一个喜欢。
钱三牛看着她,行礼道:“大王说,要去一趟秀峰山走走。”
没有想到元尚乙会这样评价裴獗。
她嘴上说得十分动听,可董柏看着她淡定的脸上,并没有什么受宠若惊的样子,尴尬地笑了两声。
也正因为拖了这么久,被围困山上的人,心里极限差不多到头了,裴獗此时“撑着病体”前去,再合适不过。
早已有人泡好了茶水。
冯蕴连忙朝西京的方向行了一礼。
元尚乙默默流着眼泪,“我不想读书。”
裴獗微微点头,脸上流露出一瞬而过的失望。
裴獗倏地弯下腰来,试图看清她的表情。
任汝德从最初来庄子时对冯蕴的轻视,到如今已经完全不敢小瞧这个妇人,甚至会把她每次做的事情,都摘录下来,仔细研究,再逐一发回台城,让萧呈过目……
“我晚点做了他爱的绿点糕,再瞧他去。”
不料,元尚乙看到她,就红了眼圈。
裴獗看着她。
冯蕴道:“我做煤球的初心,便是想让百姓都用得起、用得上,御寒做饭,不再为燃料发愁。所以,我是决计不肯与奸商合作,哄抬价格,祸害民生的……”
冯蕴抬头,“没有。”
冯蕴微微一笑,“我专程来等任先生的。”
李宗训:你报我身份证呗。
萧呈:娘子还想让我来背锅,一定是心里有我。
裴獗:???如此……之辈,不如阉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