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婚妻这句“男德典范”,给了高长恭莫大的肯定。
他突然发现,能让他感到高兴的,并非看她为自己吃醋,而是她肯定自己,信任自己。
她对自己感到踏实,他心里才踏实。
元无忧跟身旁的男子对视了半晌,视线忽然从他那双温柔深情的凤眸下移,落在了他的突起高耸的喉结上。
他身穿交领文武袖,大大方方地露出一截修长脖颈。
她忽然想起昨夜,他肩头中箭黯然离场。今晨又体力不支,摔落马下……遭了,忘记给他检查了!
思及至此,她抬手就抓住了他的衣襟。男子也立即拿温热的大手扣住她的。
他语调慵懒,温柔的出声:
“嗯?”
“给你敷药。不让?”
“让。”
于是高长恭真听话,拦都没拦一下,就顺势解开文武袖战袍,再到中衣,最后只剩一件及腰里衣。
如同一件重重包裹的厚礼,在获赠人面前层层展开。
顷刻间,高长恭身穿的战袍只剩了薄衫,当中衣的束带从他腰间脱落,被扯到了身旁姑娘的手里,男子瞪着黝黑凤眸,脸颊泛红地望着面前的姑娘。
“我……害臊,我从未在一个人面前展露自己,只有你。”
元无忧觉得自己此刻也像个狐狸,但自己是那种哄骗良家子下水的,混账。
彼时俩人都盘腿坐在床上,她顺势把他的腰带扔在身侧、瓶瓶罐罐放药膏里,转而冲他痞气地笑,
“你放心,夫妻间本该如此。咱俩早晚要做夫妻的,幸亏我现在只想给你上药,你穿着光着在我眼里都该习惯,你就放心好了。”
“……啊?那,那我提前习惯一下。”高长恭眨了眨黝黑凤眸,似懂非懂地点头,对她的话即便将信将疑,也还是乖乖照做。
元无忧眼神馋色,手底下却规规矩矩的给他敷药。
毕竟有刚才的海誓山盟在先,高长恭一想起婚期将近,红鸾天喜临头,终于放下了扭捏和矜持,坦然接受。
心里这么想着,可当小姑娘俯身而下,贴身凑近他胸口……高长恭还是紧张地额头冒汗。
他羞于让她见到自己夸张的反应,害臊地拿手挡住胸口。整个身体也迅速往后仰去,拿另一只手撑在身后的褥子上。
“嗯…靠得、太近了!”
因为脸颊滚热,高长恭知道自己现在脸色肯定露怯了,便长睫低垂,不敢抬头对视。
而俯身压下去的元无忧,闻言笑了声。
仗着此时欺压他,她故意低头,看着他白里透红的俊脸。
“这么怕?我早晚会与你结发为夫妻,就算把你吃干抹净,都是名正言顺的。”
高长恭不忿地抬起涨红的俊脸,倔强地抿紧唇珠,漆黑凤眸一瞪,
“那也不耽误我……害臊。我总觉得你会突然袭击……”
“怕疼?还是怕痒?我哪忍心啊。”
“……怕未知的感觉。”
元无忧本想趁热打铁,可他即便这样,都坚守阵地,她又不忍心了。
她叹了口气,抽回被他抓住的手。
“但你一颦一笑,越端庄严肃,越纯情憨傻,我就越喜欢你,我可不希望你做了荡夫,你就这样挺好的。”
“反正现在,你把我看光了,若不与我成婚,我就一根腰带吊死在床头。”
“好好好,我的贞洁烈夫,我一定把你娶回家,供起来,不许任何人觊觎你。”
半天没敢与她对视的高长恭,再抬眼时,正瞧见头顶的姑娘双手撑在他身侧,眼神宠溺的对他笑。
她眼里没有半分意乱,显然刚才都是在逗他。
高长恭忽然想通了,把心一横。
“无忧儿……”
“嗯,我在。”
他翘唇一笑,“劳烦你为我敷药了。”
俩人某些坚守的东西,就在今晚的秉烛夜谈里,渐渐的一退再退,退到了对方的心里。
所幸即便高长恭默许了她更近一步,她给自己身上检查和敷药时,也规规矩矩的,速战速决又小心仔细。
眼里只有对他的心疼,没半分邪念。
等到给他缠完裹带后,她也是规规矩矩地给他合拢薄透的白里衣,嘱咐他:
“为了别蹭掉药膏,今晚你就穿里衣睡,有什么事我替你出去看。”
高长恭点了点头,温柔一笑。“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