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米擒林的心情无比复杂。他家可汗要跟女人进帐独处了,还让他守门!
这跟他兄弟跟他讨厌的女人成亲了,还让他听墙角有何区别?
于是俩人进到牙帐内,在矮脚木头桌前,各找了个马扎小凳对面而坐,不分宾主,没有尊卑。
元无忧率先开口:“你结盟的白兰部落里,可有个叫白兰地的?”
年轻的党项可汗眉眼微抬,深蓝眸子倏然一亮。“她是白兰七王女,你遇见她了?”
“那就对了,让我捡到了,在你们驻军外头等着呢,一会儿你喊她进来吧。”说着,她忽然站起身,“还是我去叫她进来的。”
一见女国主起身,少年可汗也跟着起身,
“你有急事吗?这就走了?”
瞧着万郁无虞眉眼紧皱,面露紧张,元无忧顺势坐下了,“见你一面不容易,那让白兰地多等一会儿吧。”
她随即扯唇一笑,“其实,是刚才在外面听见了些谣传,怕我跟你独处太久,影响你的清誉,也被人传瞎话编排你。”
少年可汗闻言,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凤眸愕然一抬,
“你…都听说了?你信了?”
甲胄姑娘无奈,凤眸微眯,语气宽慰,
“没有,我知道肯定是误会,或是你被人欺负了。你又不是那种多情的人。”
她几句话就把万郁无虞悬着的心,满心的苦涩给驱散了。
他松了口气,黑亮的眸子阴郁地凝视她,
“他们说……你我就像守宫断尾,你才是我不能放弃的尾巴。”
“此话怎讲?”
“最初我是你的尾巴,在永巷里追着你求生。后来我去了华胥,你却成了我的尾巴,现在,我永远都不想与你了断。”
顿了顿,少年可汗凤眸深邃的凝视着她。
“所以,你为何而来?最好别太为难我。”
元无忧听的挺难受,
“我不是来当说客的,只是……你舅舅丢了,我好心办砸了事,我不知道怎么会变成这样……我以为送他走就安全了…”
万郁无虞摇头,“我知道你尽力了,是周国负我,他们从来不守信用,少主……你也自求多福吧,要么回来夺权,要么别回来了。”
女国主一听他这话,就心头一紧。
“万郁无虞,收手吧,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没有退路,前方只有两个岔路,哪条都是臭名昭著,万劫不复。”
“当初我以为,女可汗是忌惮我和你在一起,才赶走我。所以我努力对你好,把你喜欢的男子送你床上,极力证明自己不善妒,在你身边不占位置。可是……”
少年可汗血色浅薄的唇角微扯,自嘲的笑转瞬即逝。
“可是,我错了,女帝是忌惮我们家坐上党项可汗的位置,忌惮母汗是柔然血脉,忌惮我流着宇文家的血。”
元无忧知道他是在说当初宇文怀璧那事,也觉尴尬,便没细究。
“所以你偷走我的半块虎符,蓄谋三年,就为报复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