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
身穿文武袖甲胄的元无忧胯骑乌骓,从博望一路狂飙,往新野进发。
她一出门就得知,萧桐言把高延宗放下就跑了,驴车就扔在这,都没管。
摆明了做贼心虚。
元无忧满腔怒意,她想不到,下午对她一副欲拒还迎的万郁无虞,竟然亲手害死了高延宗腹中,自己的孩子,还差点杀了孩子他爹!
他居然还装作没事人一般,说谎骗她,说对高延宗的事不知情?
她又路遇骑马披甲的乙弗亚,一打听才知道,周国派来讨伐党项可汗的是拓跋衍。
元无忧忽然想起,“伽罗呢?你们抢走他舅舅时,把她怎么了?”
“谁敢把她怎么样?早被尉迟迥领走了。”
乙弗亚就策马跟在她身边,追着说话:
“我今天在育阳,远远瞧见那党项新任可汗了,怎么有些眼熟啊?你应该见过他吧?那个姓拓跋的小子哪儿冒出来的?”
元无忧懒得搪塞,便要撵他走。
这小子却不满了,“你卸磨杀驴是吧?我话还没说完呢。”
“那你说。”
“你是不是因为上次,我喊你妹妹,还调戏你,生我气了啊?”
“犯不上,有话快说别放屁。”
“其实我看清楚了,那党项可汗长着一张万郁无虞的脸,可他不是该死了吗?”
元无忧心里咯噔一下,愕然转过头,目露错愕。
旁边骑马的银甲男子微微一笑,深蓝眸子里噙着凉薄、锐利的目光。
“当初你长街上因为我惩戒他,对我下死手,我可记仇呢。”
她心头一震过后,便恢复平静。
“我也记仇呢,你们把他逮住的是吧?快带我去见他,我有事要质问他。”
“听说你那个男狐狸被他给阉了?啧啧,只怕他以后立不立的起来都成问题。”
“你怎么又知道?谁说阉了,就是……可能小产了。”
“你以为我想知道啊?我倒霉,周国人都拿我当信鸽使唤,就都知道点了。”
说着,乙弗亚冲她挑眉,
“据说拓跋衍是自动请缨来南阳的,就从玉玺被萧家抢走之后,他早就看不惯万郁无虞了。这次他跟尉迟迥一起给党项设圈套,倒是挺积极,也不知道他为何积极来蹚浑水。”
乙弗亚不知内情,元无忧可清楚。
既然周国和萧家联手,高延宗又是萧家救的,肯定是齐国还不知高延宗的去向,周国已经知道了。
而拓跋衍可是高延宗的七叔,是为了他这个侄子才遭皇帝猜忌,假死脱身,改名换姓。
这次听到高延宗受了这样天大的折辱,肯定会迫不及待替他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