乙弗亚也说了,玉玺肯定还在萧家手里,而且经过陇西李公子、北齐安德王这么左右手一倒,近日荆襄之地到江陵乱成一锅粥,恐怕就为掩人耳目,把玉玺送走。
而党项可汗其实并未被捉住,而是因为华胥虎符被萧家偷走,急着去夺回而已。
元无忧一听,后背就直冒冷汗。
她居然忘了,自己一直藏在左手护腕里的两半玉镯虎符,自从被宇文直弄晕搜走后,就一直在万郁无虞手里呢。
连玉玺丢了,元无忧都没这么担心!毕竟不是所有拿玉玺的人,都能号令天下。但拿着华胥虎符的人,一定能在华胥辖区调兵遣将。
乙弗亚还让元无忧选,“先去拦截玉玺,还是先找党项可汗报仇,你二选一吧。”
元无忧于是一人一马,谁也不带就去拦截玉玺。
在背负华胥虎符失窃的罪名后,万郁无虞急需重获华胥国主的信任,急于补救,所以他孤身跟着萧叶闯入荆襄。
却被身后的周国人紧追不舍,给他堵截进了荆棘丛、沼泽地。
另一头的元无忧,因想起萧桐言说过,棘阳缴获的那两枚金戒指是建康工艺,只有嫡亲正统皇室能用,系舟世子那种偏支用不上。
元无忧便怀疑,萧家有人跟陈朝太子有瓜葛。加之近日有江陵口音的人流连于襄阳,买渡船,又瞧见萧家女曾在附近出现过,襄阳太守就跟着分析,猜测萧家渡船恐怕是要找陈朝太子。
她也没耽搁,让襄阳太守连夜封锁河道,阻止垛口的渡船进出。又恐刻舟求剑,襄阳太守便自告奋勇,派水军沿着河道去后梁边界,试图盘查阻拦已经跑了的渡船。
没成想这一网下去,还真有大鱼。
襄阳太守派出的人,还真在荆襄之地和后梁边界,拦住了南梁萧太子。
——于是日出清早,晨露未消,女国主就带兵来到了边界渡口。
深入周国和后梁腹地的元无忧,还是猜错了萧家和陈朝的关系。
一看见边界渡口,衣冠楚楚,云淡风轻的南梁末代太子,元无忧就知道自己中计了。她来阻拦萧太子,他也是诱敌之计调虎离山。
两拨人对面而站,来势汹汹的女国主身穿文武袖,红袍金甲,高束马尾满眼威压。
而对面的南梁末代太子不卑不亢,不慌不忙地冲她作揖,微微笑道:
“如果陈朝太子是我,确实最离谱又最合理,可惜我不是。而国主陛下来找我,也是选错了路。”
挡路的萧家太子,给元无忧眼前横着两条路:
一条是萧桐言和西梁成了弃子,只为玉玺能装船去往陈朝。一条是告诉元无忧,萧桐言已挟持党项可汗,俩人被困荆棘,要么失去玉玺让萧桐言死,要么截获玉玺让她的旧臣死。
而这两条相反的路,因为同时在进行着,元无忧只能选一个拦截。
他还说,拓跋衍撵着党项可汗单骑来追萧桐言,却透露出虎符和玉玺,都在江夏公主萧桐言身上。
而放任党项可汗去搜萧桐言的身找玉玺,让党项可汗和江夏公主结仇,摆明了没想让那个叛徒活着。
一听这称呼,元无忧忙问他何出此言?
他却反问她,“都到这时候了,国主还要假装不知情吗?那党项可汗,可不就是前些天假死的党项叛徒,万郁无虞吗?”
她眼神阴郁,“你又没见过万郁无虞,为何这么说?”
“我是没见过,可我姑姑江夏公主见过。”
华胥国主闻言冷哼一声,凤眸斜睨一眼面前的萧太子。
“萧桐言是想死了吧?孤原以为她左右逢源是在多方下注,原来是不惜得罪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