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高延宗看不见,眼睛上蒙着白布,可他往俩轮儿的椅子上一坐,双臂搭在扶手上,就气势威压,嘴角勾着桀骜蔑视的笑。
俨然是……对轮辱万郁无虞的事认罪了,但引以为傲,不思悔改。
元无忧被他这副德行气笑了。
“你这是在讽刺我,还是在羞辱他?”
“当然是…都有啊。别说他不需要清白,甚至不需要举,只要能帮你打仗就够了。”
“你真狠毒。”
元无忧由衷地评价完后,忙不迭接着道:“可我无权干涉你俩的仇恨,倘若你对我这样,我会毫不犹豫砍你一刀,要你半条命。”
“我相信你做得出来,可我做不出来。”顿了顿,他抬手挡了挡眼睛。
“我跟他的仇,你既然没替我报仇,就不该在我自己报仇之后,拉偏架。”
元无忧说不过,心里又替俩人闹心,索性转过身去,“罢了,我先走了。”
“不许走!元无忧!”身后传来男子厉声的呼唤,元无忧只得回头。
眼蒙白布的高延宗倔强道,
“我没做错,我只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罢了!他害我断子绝孙,你要是为了他跟我恩断义绝,我也…绝不后悔。”
即便他嘴硬,说话时也愈发底气不足,理不直气不壮。
想起他可能会不孕不育,元无忧还是选择原谅了他。她叹了口气,无奈地摆了摆手,
“行了,此事到此为止,你俩的恩怨我不干涉了。我心疼你和那个孩子,但他也受到了更严重的惩罚。”
坐在二轮椅上的高延宗一手托腮,即便眼蒙白布,也跟能看见她一样,肉眼可见的表情玩味。
“呵,你这是原谅我的恶毒行径了吗?”
“我原谅你不是支持你报复过度,是因为你被伤害在先,你们都是间接施害人,还有是因为,你是我的男人。”
站他面前的姑娘身披甲胄,却换了身汉服形制的交领白衫,彼时仍头戴头盔,眉眼阴鸷语气平静。
她的平静和笃定,让高延宗的倔强有些崩塌。“对不起,这次我做的过分了,但是……我不后悔,我不想让他们再取笑我。”
元无忧不怕男狐狸倔,就怕高延宗示弱。
她望向蒙眼男子的目光愈发晦暗,怜爱。
“你做的对,但我对不起我的部下。自古情义两难。”
“我看你对他可不只是义,”
说到这里,高延宗抬手整理了下自己蒙眼的白布,歪头冲她笑道,
“怎么,喜欢上他了?他可是背叛华胥的反贼啊,造反专业户。”
元无忧叹了口气,“你不知道,他是为了使命才潜伏当叛徒的,还让我不要管他死活,那个惨样……给我心疼的啊。”
高延宗故作无谓,漫不经心地道,“可他已经脏了啊。”他也不知是单纯的嘲笑万郁无虞,还是自嘲过去的自己。
说着,男子忽然抬脸朝向她,即便眼睛被白布条蒙着,元无忧也感到不寒而栗。
她几乎能隔着布条,看到他的目光锐利、阴冷如毒蛇吐信。
“就算他能恢复好功能,你对着那个被人玩坏的,还能有兴趣吗?”
“我只是感动他的忠心,还没到肌肤之亲那个地步,我又不是想和他谈情说爱,管他身体怎么样呢。”
高延宗笑道,“你可真是处处留情,幸好你现在在我们这里。”
望着他试探的表情,元无忧骤然抬起阴鸷的凤眸,看向他,“高延宗,你和拓跋衍这个仇,我替他记下了。”
男子一仰下颌,漠然道,
“左不过是被你*一顿出气罢了,顶多受些皮肉之苦。反正现在我已经断子绝孙了,我在你眼里不就是这样,除了挨*一无是处吗?”
“高延宗,你破罐子破摔了是吧?”
“是,你又不喜欢我,我是最低级的美男计,只能进你身体,进不了你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