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元无忧都昭告天下,安德王怀了自己的孩子,要娶他做正室了,给足了他尊重。
结果转头他就被党项可汗谋害小产,有可能以后都不会有孩子,元无忧自然心疼他。
可是今时今日,却有人证物证,和这个反水的男兵证实,高延宗是在木兰城就暗中和郑太姥私通,还服用了有假孕效果的蛊毒?!
原来他从始至终,都是为了和兄长争宠才拉拢她?更是为了替北齐牟利?
元无忧听罢,震惊又愤怒。一时头晕目眩,赶忙抬手扶额稳住身形。
冯令心眼疾手快地跑到她身旁,伸手搀扶她,眉心紧蹙,满眼担忧:“姐姐!千万别为了这种男人,气坏了君王圣体啊!”
她话音未落,就听一道愤怒的男声破空袭来——“叛徒!你竟敢出卖本王?!”
众人循声看去,正瞧见月洞门里,有个红衫男子正从二轮车上站起来,而他身后的年轻卫兵面露震惊。
一听他说“出卖”而非诬陷,显然承认了,元无忧勃然大怒,怒瞪朝她走来的红衫男子。
“你居然用郑姥姥的方子假孕?你是不信我的鹿蜀血脉有让你怀孕的能力,还是不想真怀?为了齐国你能豁出去自己,让我成为笑柄,你满意了?”
“什么假孕方子?我没用过,你们有人陷害我!”高延宗边说边抬手指着面前几位,随后扭过脸,满眼悲愤委屈地看向她。
“就凭你我的亲密,那个程度……有孕是迟早的事,你知道我从来不愿意怀孕的,岂会假孕还让你公之于众?”
那个男兵当即补刀:“女君你想啊,这招虽险,可一旦蒙混过关,他和你成了结发夫妻,他肚子里有没有孩子就都不重要了。”
冯令心也跟着附和:“姐姐你细想,就在你和齐国撕破脸的时候,他居然有孕了,不就是故意绊住你,继续留在齐国吗?”
眼前被群起攻之的场面,让高延宗措不及防也大为震惊。
高延宗过去把对她的感情,都拿家国利益当借口,如今他动了真感情,她却以为他还是为了家国利益。
她不仅不怜惜他丧子之痛,还反过来偏信他假孕,说他的孩子是莫须有的,抹杀了他孩子被害的事实,还治罪他心机恶毒,与他反目,把高延宗的心都伤透了。
男子长睫颤栗,那双褐色桃花眼满含痛心疾首,嘴唇被他咬的发白。
他憋着委屈想倾诉想示弱,可眼前的确凿证据,让他一时不知如何解释,他的傲骨也不允许他哀求。
故而他咬着牙,沙哑着低沉嗓音质问:
“听人说我假孕,你没了负罪感,有正当理由,和那个党项叛徒远走高飞了是不是?你是不是如释重负,还很开心啊?”
面前穿着甲胄的女国主不语,只一味拿阴鸷狠戾的凤眸看着他。
怀疑一旦产生,就是定罪。
她的不语,就是默认。
高延宗在这一刻,心都碎了,想撵她走,但张不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