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面前倒提三尖两刃枪,来势汹汹的鬼面男子,与他穿着鸳鸯样黄金明光铠的女国主见了,缓缓回马等候,率先出声喝退!
“兰陵王为何而来?”
与她相距还有几丈远,鬼面男子便道:
“你不告而别,意欲何为?刚抛弃我弟,又要去打我另一个弟弟吗?”
“嗤,敢情兰陵王是来兴师问罪的?孤进为华胥国主,退为木兰城郑家姑姑,孤意欲何为,还用跟你汇报?”
“木兰城之事牵扯太多,你休要听信片面之词!”
“我臣已死,是非对错朕已无心解释,”
沉声说到这里,元无忧利索地掏出身后的白漆弓,虚空指向对面而来的鬼面大将。
“退后!再胡搅蛮缠,朕要瞄准你了。”
高长恭奋不顾身地催马上前,拿胸口挡在她的弓箭枪口面前,鬼面底下那双黝黑凤眸烁烁放光!
“国主若想杀高长恭,就别犹豫!”
他话音未落,跟在他身后的一路兵马也冲出来了,为首的女将军郑观棋疾声厉色嚷道:
“都这时候了,你还跟他较什么劲儿?”
元无忧依言,狠力推开了堵到她面前的鬼面男子,一手收回弓箭,一手拔剑指着他。
“退后!”
高长恭不甘道,“你要与大齐为敌吗?”
腰杆挺拔地,坐在乌骓黑马上的女国主,彼时眉眼高抬,凤目倨傲。
“你们不是处处与我为敌吗?何曾真正拿我当自己人看待过?而今连我的使者都敢杀,跟对我宣战有何区别?”
“斛律恒迦是错杀了无辜,你就不能冷静下来,查明真相吗?”
“真相还不清楚吗?她于我,于木兰城的意义可不只是“无辜”,你少给我避重就轻!”
元无忧强忍怒气,眉眼阴郁,厉声道:
“高长恭,你南征北战这么多年,岂会不知他阵前杀使者的意义?你太偏帮自己人,对我排外了。别逼我连最后的体面都不给你。”
鬼面大将被她咄咄逼人的质问,给堵的哑口无言,正如她所说,他明明什么看清楚了,却揣明白装糊涂,只是避重就轻的想挽留她。
而她同样看得清楚。
旁边还有郑观棋那帮外人在场,他再胡搅蛮缠下去,就真的无法跟她体面收场了。
俩人对面僵持了会儿,不欢而散。
元无忧还是走了,单枪匹马谁也没带,只有郑观棋带着她的郑家私兵,与她同行。
但被扔在后头的高长恭犹豫半晌,还是催马冲到前头,非要跟着女国主的马并肩而行。
元无忧本不想搭理他,但与她并马而行的鬼面大将却不依不饶,主动搭话:
“你会杀了斛律恒迦吗?”
“不然呢?”
见她眼神坚定地目视前方,头也没回,连回话都冷硬横道,高长恭鬼面底下那双、黑若点漆的凤眸愈发阴郁了:
“所以你留在齐国边境的每一步,都是为了寸土必争吗?”
“怎么?”
“你很有帝王气概,我很欣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