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棠张了张嘴,喉咙彻底发不出声音,对陈宴的脑回路简直无奈而又无语。
所以呢,她了这么多,他的关注点根本就不在他性子执拗且逞强,他的关注点,在于她这么激动,是不是在关心他!
他都这个样子了,还在想这些,陈宴在她面前,反差真的特别大,外人眼里矜贵冷漠的陈宴,高不可攀,心狠手辣,但在她眼前,却低入尘埃般心翼翼的在她愤怒的责备里一点点的找糖吃!
刹那,周棠所有数落的话一字都蹦不出来。冰凉的身体被车里暖气围裹,僵凉的四肢逐渐回暖,也不知是车里的暖气温暖得让她有些感慨和感性,还是陈宴的卑微再度撞击着她的心房,她突然抑制不住的红了眼睛。
陈宴静静的望着她,将她所有反应收于眼底,目光越来越深,越来越起伏,没话,似乎一直以来坚持着的东西,秉承着的东西,到了这一刻似乎突然有些触动,有些松动。
他眼里的姑娘,永远都该像高中那样,朝气蓬勃,喜悦兴奋,充满旺盛的活力,而不该是这样,坐在他的车里,因为他的示弱和卑微,感动得一塌糊涂。
他努力了这么久,希望的是周棠回以他像高中时的热烈情感,而不是背负着感动和道德的枷锁,对他一步步的屈服。
这一刻,望着周棠那紧绷的身体,那脆弱却又故作坚强得有些颤抖的动作,他突然难得的开始迷惑,开始怀疑,用感动和恩惠绑住周棠,真的好吗,真的是他想要的吗?
如果真这样,他是不是和两年前一样,仍旧在对她强取豪夺,让她失了本来……
思绪开始剧烈的开始翻腾起伏,陈宴一时也没出话。
直至片刻,眼见周棠眼角滴了一滴泪出来,陈宴的目光蓦地晃了晃,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压制着满心突然而来的挫败与叫嚣,忍不住稍稍伸手过去,将周棠轻轻拥在了怀里。
察觉到怀里的人有过刹那的僵硬,便有彻底放松柔软下来。
陈宴幽远而又低哑的:“对不起,我只是想你关心我,想在你这里找到一丝一毫在意我的证据,你不想回答也没关系,不在意我也行,都行的,但周棠,今晚的事,我会让赵梦给你一个交代,等这件事过了,我以后,会顺你的心而为,从此,不再打扰你。”
着,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决心,又像是在艰难而又痛苦的割舍什么,继续朝周棠:“这几年来,我们一直都在纠缠,好像记忆也不怎么好看,也的确一直都是我在强求,是我一直都放不下,让你平白无故遭受了这么多挫折和风浪。周棠,你得对,我的确偏执阴暗,心理出了毛病,我这样的人可能真该离你远点,自己去疗伤疗病就行,不能强行拖着你,我或许,真的该从你身边消失,这样的话,你的日子也能顺点。”
话到后面,陈宴的嗓音已经哑得不能再哑,像是背负了所有,又累又痛,让他有些喘不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