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之中,靖王放下手中一切事务,守在贤灵宫中。
这其中,贤妃高烧反复,在太医们换了好几次药方之后,终于悠悠转醒,但脸上和脖子上的肿,是一点没消。
睁开眼就看到儿子一脸的担忧,贤妃张了张嘴想说话,可却是很难发出声音,喉咙堵得厉害,疼痛难忍。
龙靖修握住她的手:“母妃莫急,儿子府中有个医术极为厉害的小友,小松子已去寻他了,他不似这些庸医无能,定能够医好母妃。”
红嬷嬷也是从回宫起,一刻都没有离开贤妃身边,同靖王一起守着:“娘娘是不是要喝水?”
贤妃费力的摇了摇头。
“那娘娘可是饿了?小厨房里一直煨着稀饭,奴婢去盛些来喂您喝两口?”
贤妃还是摇头,艰难的开口:“让她们,都,出去。”
她的声音很低很嘶哑,三十多不到四十的女子,粗噶的嗓音加上此刻的容貌,竟有种即将油尽灯枯的感觉。
红嬷嬷忍不住落泪,转身对守着的宫女们说:“你们都下去吧!”趁机,抹了抹眼泪。
待屋子里只剩下靖王和红嬷嬷,贤妃用力握了握儿子的手,断断续续的说出:‘誉恒,母妃怕是不能看着你娶妻生子了,待母妃去了,就将红嬷嬷接去王府照料,让她替我看儿媳,带小孙孙,你的几个哥哥弟弟,都不是心慈手软之人,随你舅舅去边关,不争不抢,只努力保护好自己,照顾好小九就是……’
说出这一段话,贤妃花费了近一炷香的时间,最后道:“去,将,小九,喊来……见见,我吧!”
“奴婢这就去,奴婢这就去……”红嬷嬷一边说着,一边抹着眼泪小跑着出去了。
一开始,娘娘不让将她的病情告知两位殿下,现在瞧着,怕是再不见就见不到了。
贤妃十分吃力的喘气,龙靖修心中万分的难受,若是可以,他甘愿替母妃承受一切痛苦:“母妃莫要再费力说话,好生休息,儿子告诉您一件秘事,舅舅所中之毒,不仅太医院无人能解,就连天下也只有那臭名昭著的薛毒医看出来是什么毒药了,可他不愿意出手,最后命悬一线之时,替舅舅解毒的,正是儿子的小友,端木院判的第三子,端木栩清,他此刻已在赶来的路上,母妃一定要坚持,儿子陪您一起等他来。”
贤妃惊讶,用口型问了两个字:“果真?”
龙靖修点点头:“此事儿子连父皇都没有告知,母妃一定要信我,这些太医,包括那付御医,都是庸医,只要等到栩清来,您定会平安无事。”
贤妃眼中有泪,点了点头:“好,我等!”
她也不想死,她还这么年轻,宫中人人都羡慕贤妃生有两个皇子,可现在大儿子还未娶妃,她还没有做祖母,小儿子也还没有被陛下封王,她哪里舍得?哪里放得下他们?
靖王就这样坐在贤妃床边,拉着她的手,低声讲述儿时趣事,回忆九皇弟的顽皮。
贤妃听着,时不时露出一个微笑的表情,但最后,还是抵不住疲倦,昏睡了过去。
看见母妃突然没了动静,靖王急忙叫到:“方旭舟,方旭舟……”
太医院的一群废物,商议了一整夜,将贤妃的病症定论为牙齿肿痛加重,从而引发的高热与面部颈部红肿,却是拿不出对症下药的良方来缓解贤妃的痛苦。
唯有那个方旭舟,在贤妃高热不退的时候,还能施针,令其稍稍退热,舒缓一些。
所以现在靖王只信方旭舟,端木鸿瀚能瞒着天下人将儿子教得那样出色,这个徒弟,想必也是有几分能耐的。
方旭舟一直候在外间,听见王爷喊他,立马弯着腰进来了:“下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