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眼前的人,明显不是他记忆中那个胆小怕事的清儿。
端木栩清心里慌得一批,可面部表情控制得极好,一副委屈得想哭的样子:“全家人命悬一线,我若还不改变,还是以前那唯唯诺诺的样子,怕是早就在靖王府被拆穿,说不定现在我们一家人都已在地府团聚了。”
说着,抹了一把眼泪:“清儿从小被关在后院,没有玩伴,哪儿也去不成,只得看书,医术也好,厨艺也罢,以及与人相处的处世之道,都是在书上学来的,或许是老天垂怜,给了我极高的天赋……”
说着,她抬头一双红眼睛瞪着端木善澄:“我知道了,你刚刚捏我脸,是想看我是不是戴了人皮面具,你不信我是你妹妹,不信便不信吧!反正我走哪里都是个麻烦,等明日出了城,我便一个人走,不与你们……”
“不行!”端木善澄打断她,抬手,给她擦了擦眼角的泪珠:“是大哥不好,大哥不该怀疑你,清儿这么聪明,救了全家,我还将你当做旁人,属实不对,清儿不气,原谅大哥可好?”
他脸上带着和善的,真诚的笑,栩清看了他一眼:“那以后到了新家,我若是偷酒喝,你不许告诉父亲和母亲。”
端木善澄愣了一下,大笑:“好,好,不告诉,谁也不告诉,哈哈哈哈!”
清儿什么都好,什么都听话,可就是从小喜欢偷父亲的酒喝,被抓住了还说‘既要她扮个男儿,为什么不让他喝酒,哪有男儿不喝酒的?’
后来被母亲狠狠罚了几次,才有所收敛,原来这都长大了,还惦记着呢?
端木善澄心情愉悦,这不是他的‘假弟弟’,还能是谁?
“大哥不许笑我,你快回去吧,我要睡觉了。”端木栩清假装生气。
“嗯,大哥出去了,你也早些歇息,明日天不亮就要出发,出了城,若是走不动了,大哥背你。”
清儿在逆境中被迫成长,被迫独立,现在有他,有荣澈,不会再让她受委屈。
端木善澄今日去找了贺彦晖,没有告诉他原因,只请他帮忙做一些安排,等快到北疆了,借着这安排让清儿换个身份,做回女子。
大哥出去后,端木栩清松了一口气,整个人无力的瘫在床上,她好难啊!
性别问题要瞒着外人,魂穿问题要瞒着家人,前一秒刚刚忍痛斩断冒出来的情苗苗,下一秒又被家人怀疑来历,哎,要不还是去浪迹天涯吧……
次日清晨,端木一家七口人,踏着月色准备启程了。
吴伯一脸不舍:“公子,您一定要回来啊,老奴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就会在这里守着这宅子,等着您。”
前路怎样,谁也不知道,端木善澄点点头:“吴伯,你保重身体……”
官差催促着给端木鸿瀚戴上了镣铐枷锁,其他人大包小包的提着,背着,出发了。
到了中午,便出了城,端木善澄使了银子想让官差把枷锁给父亲去了,但官差不同意,说这里离京城太近,若是被查到,他们就有失责之罪,要远离京城才可通融,于是,一行人加快了脚步。
靖王这两日都留在东卫营,要处理许多事物,连着忙了两个通宵,只白日里小憩了一会儿。
铭扬小松子等人也很有默契的不再提起端木栩清这个人,没心没肺的白眼儿狼,白瞎了大家对他一片真心,说走就走,连句告别的话都没有。
靖王回到王府,是在端木栩清全家流放的第二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