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天鉴又想起曾经。
小小的姬淑悦还没有学会说话，正在咿呀学语，谁都不会对一个小孩子说的话放在心上。
“我，我，我……”
小孩子开口的第一句话，不是妈妈就是爸爸，然后学会的第一个字，就是我。
“姬……”
“对了，你姓姬，是个公主，是个公主。”
一旁的宫女笑着逗弄她。
“是，是……”
小小的她还在流着口水，短短的小手上摆弄着母亲的金钗。
“对，你是帝王的女儿！”
“帝帝，王……”
阴天鉴正在一旁，眼睛一眯，赫然道：“把这个宫女拉出去斩了！”
宫女慌忙下跪：“奴婢，奴婢不知错在哪了……”
“你不该教她说话！她是公主，说出的每一个字都价值千金！
你是什么人？教公主说话，此等天伦之乐，是你能享受的吗？”
阴天鉴冷哼一声。
“奴婢知罪，奴婢知罪！”
即便宫女把头磕出了血，依旧逃不了被人拖走。
只听一阵刀剑出鞘声，外边安静了下来。
却听到姬淑悦依旧在自言自语。
“我，即，是帝王……”
谁也想不到，她自降生以来，说出的第一句话，竟会如此惊天动地。
没有人会放在心上，只当是随便乱说。
阴天鉴反倒是将她抱在怀里，笑着逗弄。
谁能想到，一晃多年过去，竟会是这种局面。
他抬起头来，淡淡的道：“未来之力……”
姬淑悦抬起洁白的胳膊，掐出半道法决，就要朝着他打出最后一击。
“我想要，看到她的真正实力……”
阴天鉴忽然开口，他的黄金色右手逐渐化作黑雾消散。
姬淑悦浑身一颤，终于放下了手来。
“难不成不想杀我？”
阴天鉴冷笑一声，接着道：“你母亲就是我杀的！”
姬淑悦抬手就是一掌。
噗！
顿时，阴天鉴浑身化作一团血雾。
他带着笑，缓缓倒下。
“对，要想当皇帝，必须杀伐果断，必须冷血无情，更何况是你个女娃子……”
每一个皇帝的子女，都会有一个太监负责照养，培养其长大成人，成就大才。
要是碰上个天赋异禀，雄才大略的皇子，把他培养长大，将来做了皇帝，少不了从龙之功。
结果他却分到个公主。
顿时断了一切念想。
要是培养的人长大了成为圣人皇帝，说不准赐个完整之身，归田养老。
可她是个公主。
再不济，长大了，成就一方伟业，领兵在外，统领边疆，成就一方之主。
可她是个公主。
几乎让他断绝了一切从皇帝后人身上得到机遇的念想。
随后，皇帝驾崩，宫廷大乱。
别说是年幼的公主，就是嫔妃也逃不了一死。
可鬼使神差的，他放过了年幼的九公主，装作失职不查。
不知是什么心思作祟。
现在才明白，不够冷血的人是他自己。
还想办法让她被逼上灵霄派。
没想到，袁罡风还真的嘴上说一套做一套。
说是不肯再与朝廷有所往来，却还是将她收留。
神算如他，分明能够知晓一切，却装作糊涂，容忍了下来。
“他是装糊涂，我却是真糊涂……”
“我分明已经不当人了，为何当初还有人性的一面？”
即便人能屠马宰牛，却不忍见同伴受伤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