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草惊蛇?”盛怀安好似从牙缝中挤出这四个字。
“属下也不知南岗区邮政派出所警员屠博为何要跟踪孟时同,更没想到晚上偶遇南岗区警察署警员池砚舟,两人在孟时同屋外争吵惊动对方。”金恩照急忙为自己辩解。
“我力排众议让你做队长,不是要你事事询问。”
“属下知错。”
事已至此盛怀安不愿在任务中途追究,功过压下秋后算账,随即询问:“孟时同今早出门可有不同之处?”
“买了两个包子。”
“此前没有买过吗?”
“没有,属下已经安排人将包子铺监视起来。”金恩照说道。
“从现在开始盯紧他,任何细微的一举一动,所有能看到的细节全部记录下来。”
“是股长,但屠博这里?”
“都已经打草惊蛇还管他做什么,帮我们吸引一下目光也好。”
“明白。”
窝在山街临街的一间书铺里,池砚舟躲避天寒地冻在其中看书,目光没有脱离远处警察厅。他虽不是想监视纪映淮,但做戏需没有破绽,因此纪映淮在回家之前不可脱离视线。
枯等一天纪映淮下班与同事登上电车,池砚舟紧随其后离开书局,电车刚刚由警察厅向北驶入许公路,惊闻一声枪响!
听声音距离不远,电车停驶车内警察厅警员一涌而下,朝着枪声传来的地方跑去。
冰城市警察厅下达文件告知,凡所属冰城警员在听到枪声后,应第一时间英勇支援,如若发现违令者罚俸三月,情节严重造成反满抗日分子脱逃者革职查办。
其实平常单独一人时,听到枪声往往不会着急凑上前去,但现在警察厅下班警员同坐一趟电车,必须第一时间赶去支援。
纪映淮同为警察厅警员,这种情况下只能跟随大家一起过去,池砚舟负责监视她,肯定也要一同赶去。
警察厅众多警员穿过英国街,在保障街西南阳巷口见有人围作一团,一看就知是便装警员,寻常百姓听到枪声早已躲避。
众警员跑近一看是特务股金恩照在此。
再看场中一警员持枪挟持一消瘦之人。
池砚舟看到孟时同掏枪顶在李衔清脑袋之上,与金恩照等警察厅警员对峙,派出所警员屠博倒地不起。
什么情况?
池砚舟一时间也是愣神。
“你不要负隅顽抗,束手就擒好好配合,尚有一条活路。”金恩照冲孟时同喊道。
“我再说一遍后退,不然我打死他。”孟时同枪口戳了戳李衔清的脑袋。
<b/> 李衔清死与不死金恩照不在乎,甚至说死了更好。
可在场这么多警员。
你不顾李衔清生死冲上去抓人,日后再面对反满抗日分子时,想要警员冲锋陷阵就难了。
警员难免兔死狐悲!
顶着枪林弹雨以命相搏抓捕反满抗日分子,但警察厅却不将他们性命放在眼中,特务系主任李衔清警尉尚且如此,他们这些警员只会更加糟糕,那还这么卖命干嘛?
造成这种影响金恩照也负不起责。
金恩照只恨此时没有日籍警员在场,便可直接下令抓捕,不必顾及李衔清生死,毕竟日本人的行事风格众警员都了解。
孟时同挟持李衔清向后退。
可李衔清好似没了力气,双腿瘫软想要倒地。
“别耍花招!”孟时同冲李衔清喊道。
可对方咳嗽不断,居然直接咳出血来再无力气,若不是孟时同扶住他,只怕人都要瘫在地上。
这太影响行动,还要费力气扶着对方才能当做掩护,池砚舟一看就知李衔清是装的。
咳嗽不假,吐血不假,但没有力气是想借机脱困。
“你来换他。”孟时同对金恩照喊道,挟持李衔清是个累赘。
金恩照心里暗骂,我疯了我去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