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在胡乱寻思之时,傅翀却像是有感应般地回了头。
“若佟兄弟!”傅翀撇下旁边的人径直跑了过来。
被点名了,杨臻也就不忸怩了,招手和他招呼道:“傅大哥,好久不见。”
嵬名岘看他,满眼都是“你怎么谁都认识”。
“你怎么来这儿了?”傅翀拍着他问。
“家里的小孩儿跑了,我来看看。”杨臻说,“傅大哥你呢,怎么也来济南了?”
“嗐!这不是都嚷嚷着有事儿嘛,帮主说让我们几个分舵都过来一趟。”傅翀说,“你说那南边的蛮子,越俎代庖地发了陶坯令也就算了,还他奶奶的不说明白到底有什么事,狗入的!”
杨臻听着这些秽语,也是哭笑不得。
傅翀一向就是如此,看着形象不错,一旦张嘴骂起人来就是人畜无差、朖膣不忌,再加上丐帮分舵之间又并不和睦,所以他这一本事也是大有用处。
杨臻觉得,跟傅翀比起来,鸿踏雪的那些薄词浅句不过是小孩子家的逞能罢了。
他不想陪着傅翀一起骂天骂地,便拉了拉身边的嵬名岘说:“对了,介绍一下,这是剑魁。”
“哦?”傅翀五窍大开,旋即朝杨臻嘀咕道:“我听说你们关系不好啊?”
杨臻嘿笑一声说:“这不刚打架回来嘛。”
傅翀长呃一阵之后义薄云天地对嵬名岘说:“剑魁大人啊,若佟他可是个铁打的好兄弟,要是有什么地方惹着您了您可千万别记恨,他是什么人我清楚,虽然嘴坏,但人却好得很,您这……”
他的话并未说完,嵬名岘却黑着脸直接走了。
傅翀一眼大一眼小地看着嵬名岘的背影,说:“剑魁的脾气和名声一样大啊,若佟老弟,真是苦了你了!”
杨臻挠了挠嘴角说:“还好还好。”
“得了,我先去安置一下舵里跟来的弟兄们,待会儿再叙!”傅翀说。
杨臻点头,自己也循着嵬名岘走的方向去了。
院里也就清闲了半盏茶的工夫,门外就又跑进人来报信了。
胡威长这次出门迎接时明显热情了不少。他和傅翀的关系也就那样,但对于即将要到来的晁柝就不一样了。胡威长年轻时在关外混过,与晁柝早有交集,二人也算聊得来,所以在八个分舵主中,晁柝是少数跟胡威长关系不错的人之一了。
胡威长在门口搓手备辞,可当看到晁柝他们之时却瞪眼了。
往这边走的一行人,彼此搀扶着,七八个人中几乎没一个是直腰挺背的,俨然是一群溃败的逃兵。
“这是怎么了?”胡威长领着人把他们扶进大院歇坐。
“不提也罢不提也罢!”晁柝死要面子,实在不愿把自己这丢人事广而告之。
“这怎么成!”胡威长横眉火道,“这是在咱们的地盘,还能让晁舵主你白白受别人欺负?”
“是我自己不小心罢了!”晁柝怎愿被人传称他被欺负了,明明在关外叱咤风云,来关内就成了任人欺负了,这样让他的老脸往哪里放。
见他横竖不肯说,胡威长也不好再追问,何况晁柝胳膊上的口子还在冒血,其余几人也是鼻青脸肿的,他便扬声吆喝人赶紧去找大院里的大夫。
义方大院有个懂些医术的老叫花子,算是他们一大院子人专门的大夫了,可派去的人把大院转了大半圈却并未找到他们的老大夫。
胡威长自觉对客怠慢,又开始发脾气,吩咐人到外头去请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