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我昆仑掌门之间的信物,你带回去吧。”华老头还想追着杨臻给他挂上。
杨臻站得远远的,他摸着自己衣裳底下的鸽血坠说:“晚辈的脖子已经有主了,再说晚辈并非昆仑中人,实在当不得此物。”
“那你就……”华老头也不知该怎么劝杨臻接受,只好向寿老太求助。寿老太也是想杨臻老实收下,便劝道:“那你就捎出去交给一个你觉得行的人吧!”
周从燕在玉虚峰外等人的日子过得实在煎熬,原本苏纬和季菱还可以陪陪她,可苏纬的身板扛不住天天风吹雪盖,没两天便回屋老实呆着了。其实旁人也多次劝过周从燕,在玉虚峰外等没有必要,她也回屋里待过两日,但终究是坐不住。尤其是过了半个月之后,周从燕便更等不下去了,毕竟那群人出发前只准备了半个月多点的干粮。杨臻又一向挑嘴,她一想到杨臻在里面的日子就觉得纠心。
第十八日之时,玉虚山门外的望夫石总算瞧见了人影,可那两道身影一看便不是杨臻样子。
周从燕接上搀着项东衢的连舟渡时,没有别的心思关切什么,上去便问杨臻何在,毕竟被搀着的项东衢看上去伤痕累累,连舟渡虽然没什么伤,但看脸的话也是一副接连痛苦的模样。
“十三……”连舟渡吞了口唾沫说,“还跟七师兄在里头找人呢,他们兄弟三个走散了,师兄……让我把受伤了的人先送出来。”
“真的吗?”周从燕有些不太相信。
“是……”项东衢点头出声,紧接着又凶咳了几声,俨然是一副马上就要横躺于地的样子。
“那你……”周从燕瞧着他的惨样也是怵得慌,便和连舟渡一起搀着他往回走道,“赶紧回去好好医治吧!”
对于六个人出去只回来两个的结果,方通淮也是有些动怒。不过项东衢伤得不轻,一帮人还是得先忙活他的伤。
苏纬已是略通医术的大夫,周从燕也是个分辨得出几种草药的人,他们二人都帮着季菱一起照顾项东衢。而连舟渡单独面对秋逸兴之时,也就绷不住憋了大半日的委屈了。
“逸兴师兄,我把十三弄丢了,十三死了,我该怎么办……”连舟渡涕泗横流。
秋逸兴一时间也是不知所措,他对杨臻的想法十分复杂,但他也十分清楚包括自己的爹在内的一众逆元门人都把杨臻当宝贝,可这个宝贝却因为他对好友的默许而被弄丢了。
“当真吗?你们是亲眼瞧见他的——结果了吗?”
话说得很含蓄,但连舟渡还是瞬间崩溃了,他直接瘫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嘴里还乱七八糟地念叨,登时便给秋逸兴整出了一身冷汗。秋逸兴过去想把他架起来,但这家伙就跟坨烂臭的泥一样,怎么也托不成型。秋逸兴一个跛脚的胖子如何扯得起来连舟渡,只好不停地软言安抚他。
正这时,方通淮和周从燕推门进了屋。连舟渡哭得忘我,并未在意进来的人是谁,直到周从燕蹲到他面前问了句“十二师兄这是怎么了”之后他才猛地反应过来。他无处躲藏,只好撩起衣裳片盖到了脸上。
他之前的说辞都是出玉虚之前百里启嘱咐的,主要就是为了不让周从燕知道了伤心。他把脸遮得严严实实,闷呼呼地直道没事。
“没事你哭成这样干嘛?”周从燕看他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病患。
“未到伤心处自然轻易不流泪,连兄弟应该是一时触动情肠了才会这般悲恸吧?”方通淮虽未参与全程,但却一眼便能明了,他蹲下来帮着秋逸兴扶连舟渡,但连舟渡一听是他便立马露出了花脸,泪眼模糊地瞪着方通淮,好似是在看一个和他有夺妻之恨的仇人。
方通淮一使劲把他提了起来,架着他往旁边走道:“连兄弟先收一收伤心,这还当着小姑娘的面呢!”
他俩人磕磕绊绊地往旁边靠着,方通淮突然吸了口紧紧的凉气,他拧着表情看向连舟渡,然后便对上了后者那双凶相不减的眼睛。连舟渡咬牙切齿地掐着方通淮腰间的皮肉使劲转圈,把方通淮都疼得直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