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风轻盯着那双桃花眼,确定他不是在敷衍人后却轻笑了一声,“你对我的信心可比我自己强多了。”
周从燕把杨臻的粥碗捧在手里,好让粥凉得慢些,她偷瞟着季风轻的样子,总觉得这人跟之前见面的时候相比似乎是有些底气不足了。
杨臻吊了吊嘴角,人生在世,谁没有觉得自己无能的时候呢?从前他一直没有,头一回自觉无能是面对他宝贝徒弟的时候,那种拼尽全力都无法改变事实的感觉确实很无助,不过他不信邪,如今的苏纬不就被他和老驴头养得挺好了嘛。
“这只是我的想法,至于旁人怎么想怎么看,就得看季兄自己的表现了。”杨臻说。
季风轻与他对视一眼,点头释然笑道:“自然。”
杨臻等了片刻,见他不再说话便问:“季兄的话都问完了?”
季风轻点头。他原本还想问问渐卦的事,但跟杨臻聊了这些之后,他却觉得自己已经有些明白渐卦在说什么了。此刻他就只等杨臻下句礼貌性的逐客令便要走了。
“那我也有件事想问问季兄的态度。”杨臻笑。
“你说。”
杨臻朝周从燕眨了眨眼睛后问季风轻道:“你看我那宝贝徒弟怎样?”
季风轻尚未意识到杨臻的话意所指,只道:“你教导有方,这段时间他也帮了昆仑不少忙,挺好的。”
“是吧?”杨臻咧嘴笑道,“好得恰到好处是不是?”
季风轻只得点头,他不禁有些无语,心道你就这般宠徒?宠到非得到处炫耀、让别人也夸一夸才舒心?
但周从燕却明白了杨臻的意思,慈母之心的期待顿时挂满了她的俏脸。
杨臻继续问:“好到和令妹无比般配是不是?”
“……”季风轻后知后觉地明白过来杨臻的意思,眯着浅眸看着杨臻说:“旁人是得寸进尺,你是得寸进丈啊。”
“身为长辈,这些心是我阖该操的。”杨臻这虚长一岁的长辈做得一点也不知羞,“终身大事理应思量再三,令妹还年轻,也等得起,我们家阿衡也等的起,只要是等令妹。”
周从燕在一旁戳他,她可不舍得让苏纬等。
季风轻良久无言之后,晃了晃那枚昆仑结说:“所以,你这是提前下聘了?”
周从燕赶紧看向了杨臻,季风轻这话让她觉得杨臻太有先见之明了。
杨臻却笑道:“两码事儿两码事儿,家事和公事不可一概而论。”他承认,他确实有先把季风轻哄熨帖了再张嘴的打算,但他觉得季风轻合适却绝非是因为季风轻是他日后的亲家。
季风轻呡嘴笑道:“菱儿自己欢喜便好,我负责善后。”
言下之意,他只管料理辜负季菱的人。
周从燕把保证打满,欢欢喜喜地送走了季风轻之后,回来和杨臻好一番热闹。但高兴之余她心里也有些别样的滋味,苏纬这是要抢在他师父之前成家,她这个“师娘”难免有些别扭。但在往细里想想,苏纬和季菱那才叫谈情说爱,整天浓情蜜意爱来爱去没个够,羡煞了旁人,可相较之下,她连句喜欢都没听杨臻说过。她能厚颜和杨臻腻歪似乎无非是仗着那一纸婚约和旁人的那声“秦夫人”。心里别扭,嘴上说话的时候也不自觉地有些别扭了。
“不过,”周从燕看着门外季风轻离开的方向说,“他那双稀罕的眼睛真挺好看的。”
杨臻听了这话立马觉得自己的粥变了味,他把碗一墩,挪到周从燕面前两手掰着她的脸转向自己,朝她忽闪自己的眼睛道:“哪个好看?”
周从燕被他看得脸红,不过她也不肯认低,迎着杨臻的手劲往前使劲一凑,在杨臻的脸上使劲吧唧了一口说:“你最好看!”
杨臻被她亲懵了,愣愣地被周从燕笑看了片刻后,总算是一把扯住了打算跑路的周从燕。他问:“亲一口就算了?”
周从燕皱眉噘嘴道:“你想怎样?咱们俩又不是两口子,男女授受不亲,亲一口就不错了!”
杨臻把桃花眼瞪得老大:“你嫖完了跟我说男女授受不亲?”
“谁嫖你了!”周从燕觉得这话实在不好听。
杨臻阒然起身凑近她,在她的盈唇上轻轻一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