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尔玉绕着杨臻手臂侧掖而出钳住了杨臻的手肘,但杨臻却借势把手往前一伸攥上了方尔玉的肩膀。二人同时发力,别扭的劲道登时使二人齐齐翻身腾跃,旋身同周。处于下层的杨臻先一步落地一踏,再度腾身卯足了劲把方尔玉再次扛飞。方尔玉再次顺着周天柱倒飞出去,最后停在距地面两丈有余之处。不过他却并不能像杨臻一样凭内力将身形稳定在半空,而是一脚曲蹬一脚勾固着柱壁。他虽然内力不俗,但似乎不会这般巧妙的用法。
他双臂流过三招之后,摆出了一副奇怪的架势,只等着杨臻迎上之时一击必胜。
杨臻仰头看了看方尔玉,同时双手化作虚爪运力对合片刻,最后收攒为右臂的一拳咧嘴笑道:“方兄,给你看个好玩的!”说着,他的右拳直冲而出,气势如虹地打在了周天柱上那处已经叠有拳印、掌印和刀痕的地方。
天大的动静,方尔玉都是首当其冲的那一个。他感觉脚下的传来续续的颤动,最后在眼看杨臻振臂一转之后他才明白过来杨臻到底做了什么。
周天柱发出一阵崩裂之声,在杨臻收回拳头之后,便就此折断,轰然倒塌。
方尔玉顾不上别的,赶紧足下运力逃离开去。
围观之人纷纷瞠目,唯有方通淮的面色有些虚。
不过这还不止,被杨臻捅倒的周天柱侧歪下去之后,顺势撞倒了另一根周天柱。
方通淮的嘴合不上了。
到此仍不为止,第二根周天柱又砸倒了第三根,轰塌之声久久不绝于耳,最后演武场上就只剩了两根相距较远、略显伶仃的柱子。
“我,这,啊——!”
方通淮的两只手抱上了头。几代师长前辈传给他的场子就这么塌得只剩两根筷子了……
“师父您……”季风轻也不知该如何宽慰他。
“让你牛,栽了吧?”躲在檐下避风的秋逸兴阴阳怪气地说。
积年霜雪冰镇的石柱,本来就较寻常石柱脆一些,第一根石柱因一个攒积点经过拳打掌轰刀砍之后有了溃穴的基础,再受杨臻那足劲的一拳,倒地是意料之中的事。
好好的演武场转眼间就变成了一片废墟,方杨二人的比试一时间便也进行不下去了。也是巧了,此时的风中开始夹带上了雪花,并且还有渐欲迷人眼的趋势。
方尔玉尚未从方才那片轰塌中缓过神来,他环视过四周之后目光停在了杨臻的身上。
杨臻倒没多少做错了事的模样,他抬手扇了扇面前乱飞的雪说:“方兄,要不今日先到此为止?”
方尔玉盯着杨臻,若是继续打的话,这点风雪也并不算什么。
杨臻看着他的模样笑道:“你放心,我还欠你三招呢,咱们来日方长,我一定加倍还上。”
杨臻今日已经很尽兴了,眼下场子塌了又加刮风下雪,实在是扰人兴致。今日暂歇必有来日,对于好胜心强的人,这三招足够吊住他好几年了。
观战的人堆中一阵安静,方通淮的崩溃尚未结束,可逆元的人却也没有想要赔礼道歉的意思。百里启和连舟渡压根不觉得杨臻的做法有什么问题,毕竟这种上房揭瓦的事他们干多了。至于秋逸兴,他和方通淮之间根本不需要道歉言谢之类的往来。
到最后,只有苏纬叹了声气道:“好可惜啊……”
“可惜什么?”季菱觉得这场比试明明痛快到不行。
“可惜嵬名岘不在这里,”苏纬把记得满满当当的两块竹片揣进了怀兜,“他一直想要和小师父比个高低。”
项东衢听过苏纬的话之后,说:“这倒真是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