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评价,调侃的评价。”杨臻叹气。
“他把你害成这样你还有心情调侃他?”鸿踏雪也调侃道,“你这可不是寻常的好了,简直是慈悲啊!”
嵬名岘抬头看向了屋顶之上,那里稳立着一个背刀的人。
屋里拾掇东西的鸿踏雪半天没等到杨臻的回侃,又伸出头来问:“怎么不说啦?”
他的话刚说完,便感觉头顶上刮过了一阵沉风,抬头什么也没看到,等再回头之时,那个蒙面禁卫已经站在了院中。
鸿踏雪被吓了一跳。作为盗灵,他的习惯让他下意识地想逃,但院里的杨臻和嵬名岘又实在是稳若泰山,他二人岿然不动的样子也给了鸿踏雪一些信心,但他还是选择默默退回了屋里。
“官爷这次前来又所为何事呀?”杨臻乐呵呵地问。
蒙面禁卫并不言语,只这么杵在院中,一动不动得盯着杨臻。
他不说话,杨臻也不开口问,这种比比谁更尴尬的场合他从来都没输过。
鸿踏雪在屋里扒着门缝偷看,觉得这场面有些瘆得慌,这人可是禁卫军呐,此刻来这里是想干嘛?鸿踏雪瞬间想象出了多种可能。
“陛下传召。”
死寂片刻,蒙面禁卫总算是开口了。
杨臻微凝双目,这是他不曾想到的。
不止是他,鸿踏雪和嵬名岘又何尝不是呢。
“我重伤未愈,能不能劳烦陛下来见我?”即便是到了这个时候,杨臻竟也还有心思开玩笑。
可那蒙面禁卫没把这当玩笑,话刚听完他便要抽刀砍人。
杨臻识相地起身道:“遵命遵命,官爷您先请。”
“杨臻……”嵬名岘似乎并不想让他去。
传召这等事,想不想去都得去,杨臻虽想不出高堂之上的九五之尊传召他的意图,不过抗旨可就太唐突了。
到兖州大营之外时,把守之处又把鸿踏雪和嵬名岘筛在营外,道是无召不得入内。杨臻无需他们捣乱,他们二人也肯暂时在外头伺机而动。
大营之内的气氛迥然两异,一部分人如常地严防死守,另一部分人则在暗戳戳地来回奔波。大概是到皇帐之时,蒙面禁卫拉住了一个刚要从他们跟前飘过去的人。
这人脸面干净脚步轻快,再加上那身打扮,多半是个内侍官。
“哟?房大人回啦?”一张嘴这捏着嗓子说话的动静更是稳了他的身份。那人的目光绕过蒙面禁卫看向了杨臻问:“你是杨将军家的公子?”
杨臻点头。作为京城人士,他倒也不至于对宦官少见多怪。
“啧啧啧,”内侍打量着杨臻摇头道,“你回吧,万岁爷这会子可没工夫见你。”
杨臻挑眉,心道这感情好啊,拱了个手笑道:“多谢公公了!”把话撂下,他便干净利索地走了人。他本想寻一寻杨恕的身影,不过走了一路并未瞧见,直到遇上韦润和青州大营的将领索阆彧才得知杨恕此刻正在皇帐之中。
“公子有所不知,”索阆彧伏低了些小声道,“西北边境鞑子来犯,陛下和将军正商议对策呢。”这人的个头在杨恕的一众门徒之中第一当之无愧,即便是柴赓也要逊色一分。
“要打仗啊?”杨臻倒也不至于侥幸地感谢鞑子解了他的麻烦。
韦润也不便一言断定,只道:“这就得看圣上的裁断了。”
“给了那帮游民猎族几年安稳他们便不肯老实了。”索阆彧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