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带了他的徒弟,叫苏纬,是山海阁的人。”项东衢又道。
“噢?”这就让刘聂觉得有意思了。
“那小子现在还在昆仑呢,看那架势大概是要拐走大师兄的妹妹了。”项东衢只当是分享家中的一件趣事般笑道。
花面具却慢慢皱了眉:“你说杨臻的徒弟还在昆仑?”
项东衢肯定:“是啊。”
“一直都在吗?”花面具又问。
“杨臻离开昆仑山的时候没带着他,就是让他留在那儿好好陪着我们那小菱儿的。”项东衢说。
花面具后的脸明显变了颜色。
“明尊者怎么了?”刘聂诧异。
花面具吸了口气说:“前不久我在这里见过杨臻,领着他的那个徒弟。”
“何时?”项东衢有些混乱。
“九月初。”花面具凝目。
“那岂不是……”项东衢更懵了。
刘聂的杏眼左右拨棱间,立刻明白了花面具的意思:“尊者是怀疑您遇上的那个不是杨臻真正的徒弟?”
花面具点头,又看向项东衢说:“项兄之前不是也怀疑过杨臻和嵬名岘的关系么?”
项东衢反应了片刻,许多不解瞬间串成了一串:他早就该怀疑到杨臻身上了。
之前在丐帮的时候他就曾赶上过,杨臻吆喝杨青,却引得嵬名岘也回了头,当时杨臻只是打着哈哈嘲笑嵬名岘耳朵不好使。他也发现过杨臻那个书童杨青前后身长的差距,虽然当时圆了场但如今看来倒是有些欲盖弥彰的意思。
“杨臻确实会易容,如此看来……”项东衢切齿,“我已经说不准被杨臻骗过多少次咯?怪不得我一直感觉崆峒出事的时候他在试探我,原来从一开始他就在怀疑我。”他自顾自地念叨过后嘲笑一声道:“我可真不该自作聪明地在他面前晃悠。”
刘聂无声地换气,又问花面具道:“尊者觉得那个假徒弟有问题?”
“我猜他多半是崆峒的那个小子。”花面具说。
“这……”项东衢紧张道,“这么说杨臻已经找到梁源了?”
花面具并未作答这个多余的问题,毕竟是明摆了的事,他所极度烦躁的是如何才能止损。
“只要抢在他们翻案之前解决掉梁源不就行了?杨臻再有本事,没有证人又能如何?”刘聂脸色,“再不济,反正咱们也有讨伐杨臻的理由,把他也除掉就是了。”
花面具和项东衢一时皆侧目。除掉杨臻,起码项东衢是从未想过的。
“世子说过不许动他,你忘了?”花面具斜眼看他。
刘聂也是让步一笑道:“属下也只是说万一罢了。”
花面具哼声道:“你觉得,你是能打得过杨臻呢,还是能惹得起世子呢?”
刘聂哑口瘪嘴,颔首道:“尊者恕罪,是属下多言了。”
“到底是许重昌办事不利,给他个线索让他沿着杨臻前些日子的行程仔细摸查,赶紧把自家门户清理干净。”花面具说。
“是。”刘聂应着离开座位赶紧去吩咐人办事。
项东衢又问:“方才刘兄说你们有讨伐杨臻的理由是……”
“几日前杨臻为了找人在我神女峰上大闹了一通,伤亡了我教二十余人。”花面具说。
项东衢惊了:“竟有这等事?”
“此事尚未传开,教中也并未有处理的定论,还需坐观。”花面具说。
项东衢琢磨了片刻说:“如此说来,大概杨臻一时半会儿也无暇翻崆峒的案吧?”
花面具点头:“所以说你我还有时间弥补纰漏。”
项东衢答应着,麻利地出了石花酒馆。
花面具到柜上灌满自己的酒葫芦后便直接踏上了巫山,在登上神女峰、站到望北天宫前之时,他一抬手摘下了自己的半脸花面具,露出了那张额上系着抹额的脸。
“叩见明尊!”宫门外四个站岗的守山卫齐齐单膝跪下。
花千树在旁人的叩拜中进了望北天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