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真见过?”牛鼻子问。
周从燕赞服自己的融通话术,进而开始向这老大夫讲述道:“我之前亲眼见过一个神医,用破腹的方法救了一个差点下半截差点残废的人,动刀子缝针线,被救的那个人现在活蹦乱跳的可康健了。”
“你这话当真吗?!”老牛鼻子一激动直接攥上了周从燕的手。张白鹭无声无息又迅疾如电地飘到了老汉与少女之间一记手刀下去把老汉的手撇开,笑得拒人于千万里之外道:“是啊,当真吗?当真你老就能在寨子里站直说话了。”
周从燕和他对了一眼,站开了一些说:“我认识药师谷的人,药师谷,你听说过吧?”
牛鼻子连连击掌,一捞手又抓住了只手,不过这回是张白鹭的手。“我就说!”牛鼻子好似是要提着张白鹭蹦起来,“老夫就说!药师谷的本事有谁不信!”他甩着破袍子罩上两个年轻人便要往外走,嘴里还嚷嚷要周从燕去寨子里当面作证。
周从燕倒是不惧当堂对簿,不过这牛鼻子似乎没明白她为何来找他。“老先生,我来找你是想请你去给黄家叔叔治病的。”
“是啊,有你在了,咱们肯定能把人救回来!”牛鼻子老眼炯炯带神。
“这我……”周从燕又被戳到了尴尬的痛处。
牛鼻子豪情不减:“你都见过了,还能不成?”
周从燕心道这可不是看一眼两眼就能会的事,若是多看一眼除了多吐一会以外于她而言别无收获。
牛鼻子看她这副泄劲的无能样子,希望顿熄劲道:“得,白高兴一场,回了回了!”他扭头直接往回走。
周从燕一时泄气,张白鹭少见这样冷冷落落的从燕妹妹,便凑近了些问:“你真的见……杨臻做到过啊?”
他是不太愿意相信的。多年前败在杨臻手下、目睹杨臻在擂台上所向披靡之时他就已经希望自己是在做梦了。前头的那些日子他常听周从燕念叨杨臻,知道那人通医术,却不曾想还跟药师谷有关系——这样的人他怎么比得过……
“当然!”周从燕声音有气无力但语气却仍有斩钉截铁之势,“佟哥他就是用那法子救了鸿踏雪。”
张白鹭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下巴颏,他说服自己相信了全部的事之后,说了句“明白了”然后便直接追进了老牛鼻子的窑窖趴屋。
不过半盏茶的工夫,老牛鼻子便随着张白鹭出了屋。
“走!”张白鹭得意洋洋地招呼周从燕道。
二人为牛鼻子在黄家人面前正名后,张白鹭沐浴着周从燕崇拜——起码他觉得是崇拜——的目光向她解释了自己的游说说辞:其一,有过与药师谷接触经历的人怎么都能为医治过程提供一些帮助;其二,事成之后,牛鼻子就是武陵山庄的座上宾。
周从燕连着给了他几句赞服,不过余音咽下之后她却更觉得事不可成。初衷既变,终果何遂?
在张白鹭的劝和之下,牛鼻子大夫和周从燕互相和盘托出了自己关于在人身上开刀的全部所知。由此,他们便遇到了横亘在起步上的障碍。牛鼻子一直没动手的原因是医书上记载开刀需要麻沸散,但按照书上的配方却做不出足够功效的药。而与周从燕一合计却荒唐地发现药师谷的人开刀根本没用到麻沸散这东西。
“这怎么可能?”牛鼻子的既有认知并不足以让他理解,“光靠攮针就把活人变成死猪了?随便怎么捅都没事?怎么可能呢?”
周从燕怎么知道是为何,她也跟着苏纬一起学过摸穴探位,可却远不如苏纬学得精记得清,更何况即便是如今想起那等血乎场面她都觉得会厌之下隐隐作顶,哪里还能记得清杨臻当时到底扎了哪些穴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