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时,一行人回到了聚剑山庄。其实再踏入荆州之时,他们便发现这里与从前的气氛不太一样,他们一趟来回都不过一个月,荆州街头便出现了这么多门派的人。单看装扮的话,连少林和武当都在。
周从燕直感叹人生艰难江湖险恶,他们几个后生办不成事还则罢了,难不成连张春洲都失败了吗?这可太绝望了。
半只脚踏进聚剑山庄之时,周从燕已经开始无能地考虑撒开竹叶青用什么毒结果掉钱津达了。
苏纬,和盘了发的季菱欢天喜地地跑出来迎接周从燕。迎面来的冲天欢喜一下子吹走了周从燕脸上的晦气,她被面前的俩人拉着摇晃也跟着他们乐:“你俩这是成亲了?”
季菱不是中原人,但此时此刻的妆发却更胜中原小妇人许多。
“今年三月,早先往师父师娘家递了好几回信,只不过都没有答复。”苏纬有些委屈,“前些日子我还去过京城,结果小师父没在家。”他们小两口专程回到登州办喜事,在昆仑的时候联系不到杨臻和周从燕,可不曾想回中原之后还是找不到人。
谢过钱津达的迎接与答谢之后,单以谋随他入内,周从燕等人则又被苏纬夫妻二人围上。
“师娘,你这些日子去哪儿啦?怎么老是找不到你呢?”苏纬问。
“学艺去了。”周从燕高兴劲过了又开始犯愁。
“学艺?学什么艺?”
“跟谁学呀?”
一答引双问,周从燕也没心思多说,只道说来话长日后再讲。
小两口皆是悻悻,苏纬又问:“那小师父在哪儿啊?我怎么听说这回围剿巫奚教就是因为他呀,他人没事吧?”
诸事不顺之下心情更是不佳,连说话都不能好好讲了,“我怎么会知道。”
苏纬和季菱被她的反应给怵到了,不对劲,这副模样就不对劲。季菱不禁与苏纬私语:“他们是吵架了吗?”
“不会吧……”苏纬也是迟疑,“小师父事事让着师娘,应该不会吧……”
周从燕不是听不见他俩在嘀咕什么,但却也不想解释。事到如今她已经忍不住开始埋怨了,自从上次一别至今已是大半年,她打听不到杨臻的消息,杨臻竟也没来找她。钻进牛角尖之后,看谁都不是。凭她想,以杨臻的本事,稍微使点劲就能找到她,就算是要躲着点巫奚教也不至于大门都不出,越想越不是,越想越窝火,而且还委屈的想哭,留在舟水山庄做个养尊处优的大小姐不好么?蹚这趟浑水作甚?
季菱看她的模样便有些不敢再问,这岂止是吵架,怕不是直接闹掰了吧?
败阵而归,可竹叶青偏偏不是个会说勉励话的人,反倒是在朝周从燕叨叨少林和武当这一趟来了多少人。
周从燕越听越气,“行了别说了。”
竹叶青见她脾气外漏,也不再说什么难听的话刺激她,转言道:“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依我看还是趁人马聚齐之前干掉钱津达吧。”
周从燕不想说话,她虽然也动过这样的念头,但如今想来也是后悔,早知如此就该先下手为强,如今聚剑山庄人多眼杂,平白横死一个当家做主招揽来客的人,怎么能说得过去?她担心的事苏纬和张白鹭也想得到,苏纬虽然尚不知他们为何张嘴便要杀了钱津达,但更明白此事不仅难度有点大而且后果还不堪设想。
“钱津达要是死了,咱们有把握脱身吗?”张白鹭问。
“我晓得你们在担心什么,”竹叶青笑出了声,“你们当五毒宗是什么蹩脚野鸡派么?想要他自然而然地死掉不是什么难事。”
苏纬瞬间表情神秘,眼前这个绿衣服的女人是五毒宗的?这可就妥了。从前在丐帮见识过的神奇玩意儿,半通牵黄膏之类的,有了这些不就妥妥的了嘛。
“甭急,我先去跟张老二聊聊,他也是昨儿个刚回来。”竹叶青起身出屋。
屋中一阵安静,苏纬轱辘着大眼睛最终看定周从燕问:“师娘,你们这是要干嘛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