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落他……”宿离也是无奈,“从来都不愿担事,我这点撒手不管的胆量还是从他那里学来的。”
周从燕却不愿无奈,但仍是有些纠结。说白了是有些不忿,身在其位谋其职,这要是在舟水山庄早就把这样的懒怠家伙撵出去了。管理门派和买卖人当家还有不一样的地方,仁义第一情意最重,道理反倒没那么重要了。花千树又是杨臻的友人,周从燕难免会多顾念三分,可他也不是个普通的教众,身在明尊,仅次于尊教之下,怎么能一点事都不管,凤中天和李翛然把他养大总不能是混吃等死的吧?
想到此处,周从燕又有些心疼地看向叶悛。清高如他,本该是最懒得管事的人,结果却是最能当家的人。周从燕能懂,因为她的佟哥也有清高的时候,他最瞧不上脏兮兮的麻烦,更何况是把偌大的麻烦直接压到头顶上。
叶悛不解周从燕眼神,问:“教主还有何吩咐?”
“什么时候把小花找来吧,我跟他聊聊,实在不行,给他换个名头如何?”周从燕呼气,“上有所好下必甚焉,身在高位的人都这么懒散,下头的人该怎么奋起?我要让巫奚教挺胸抬头,自然也要让风气焕然一新。”
宿离有些被周从燕的态度吓到了,“可明尊……还能让谁来做呢?”
周从燕也明白他的顾虑,来神女峰这些天,她基本看清楚了这里的情况。明暗双尊在巫奚教从来都是镇宅的而不是管事的,只不过赶上了宿离这个不管事的教主,所以叶悛才被赶鸭子上架成了当家人。所以说在他们看来她的做法反倒是有些强人所难,但她既然想好好干就得有所改变。“那个刘聂似乎有些本事。”周从燕说。从前在峨眉之时她就觉得刘聂比叶悛灵活通达许多。
对此,宿离和叶悛都是欲言又止,周从燕又换了个和缓些的语气道:“我知道,直接替换明尊不现实,刘聂再有本事但武功不够格也当不了堂堂明尊。既然大家都想让巫奚教支棱起来,那小花也不该在边儿上看热闹,动员一下,能做点什么就做点什么吧,我还指着他到试武大会上给咱们长脸呢。”
宿离稍稍放了些心,笑道:“那好说,到时候你管着若佟别上台,知落保证能霸场。”
周从燕立马乐开了花,两边的得意一起快乐。
“既然教主觉得刘聂可用,那属下把他叫来听教主吩咐?”叶悛问。
“好。”周从燕谢过他。
等叶悛离开后,宿离拍了拍周从燕说:“宥生他很服你啊,回来之前我最担心的就是他不痛快。”
“他确实为巫奚教做了很多,说句心里话,如果他愿意的话,这个教主之位给他都不为过。”周从燕说。
宿离莫名其妙地觉得自己被隐喻了一下,他失笑道:“你啊,说起话来跟若佟一模一样,不着痕迹又不留情面。”
周从燕呸声道:“两码事好吧,我可不是说你啊,你想太多了。”她管着自己的快嘴没把肚子里的话说出来,这位宿先生心思细腻倒也罢,细腻到敏感就有些过分了,敏感得跟个女人似的,实在难聊。
宿离自觉羞愧不足,话是自己问的,心也是自己多的,实在可笑。他坐在一旁不再多说,好消弭自己的尴尬。
“我和他目标一致,”周从燕静静地看了他片刻后坦言道,“所以行动和态度也不会相悖。我能感觉得出来,他确实抵触过我,我也料到了他可能会防备我,不过我在看明白他的心思之后也果断亮出了我的目标,这样一来我们两个就握手言和了。”
宿离愧笑,这些年确实是他对不起叶悛。再一想来的话,这么多年以来他无牵无挂地在外面喝仙露又怎么离得开对叶悛的有恃无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