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臻冷淡地说:“你再不让我走就要惹到我了。”
“哈哈,”隗冶的笑乍冷失温,“那你就试试,走出去。”
杨臻一愣,也是此时他才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他的气海没了周旋的动静,整个丹田都隐隐有下坠之感,发觉此事之后又是心口紧闷,他一阵恍惚,甚至觉得不可思议,怎么回事?什么时候神不知鬼不觉地中了毒?他撑着渐趋昏沉的神思,总算是想起这玩意儿是什么毒了。
老驴头的《药师簿》里写过,五步香,听起来就像五步蛇一样,自毒发有所察觉之际,起身走五步就得栽下去,无色无味,而且没有药引子根本促发不了。
可药引子被掺在了哪里呢?这间屋里的东西他都不曾碰过,难不成是在房梁上?
杨臻又看向了桌上的木杯,瞬间明白了症结所在。
他早该想到的,只是自从见到隗冶之后心思就乱得很,连这种最基本的防范之心竟然都顾不上了。
“秦大夫呀,你我初次相见就对我这么爱答不理的,我真的有点不服气呢。”隗冶看着转了身却不肯迈步的杨臻说。
杨臻竭力想唤起冲经自救,但却无济于事。他不敢动作,即便是他,中了五步香也只能走五步罢了。“你这人实在烦得很,我又不认识你,你何必费这些话讨嫌……”
隗冶抬手摸了摸额头上的蝎虎纹笑问:“你真不认识我?”
杨臻有些恼,想嘲讽他,却又不敢把有限的动作浪费在他身上,哼了一句“笑话”之后抬腿迈出了第一步。
“一。”隗冶笑眯眯地看着杨臻的背影说。
不出所料,第一步迈出去后,杨臻就觉得心神像是被人扯了一把,像是要把神魂拽出去一样。
他与门的距离也就四步,无论如何他都要撑着走出去。
“二。”
隗冶站起来,双臂环胸等着看热闹。
“三。”
第三步落地的时候,杨臻已经有些抖了。
隗冶慢悠悠地走近杨臻,拖着长音在他身后说:“四。”
四步迈完,杨臻离门只剩了半臂的距离,但他已经有点站不住了。他憋住一口气不肯松出来,虽然不知道隗冶想干什么,但他知道自己绝不能就这么倒下去。他抬手朝门闩过去,并迈出了第五步。
“五。”隗冶咧嘴笑的时候露出了一口黑黄的牙。
眼看就要摸到门闩之时,那扇门却被拉开了。
第五步落下时,杨臻已经看不清眼前的事物了,他只知道那是一个人的形状。眼前一黑,脸下一软,他整个人直直地朝前倾了下去。
门外的人往前迈了一步,双臂一伸接住了杨臻。
隗冶原本心情极好,尚且有些耐性跟人好好说话:“哎哟,我这小朋友怕是醉了,劳烦兄台了,交给我就好。”说着,他就上前想把杨臻要过去。
穆淳护着杨臻后退一步,躲开了隗冶的手。
“你这是什么意思?”隗冶眼中顿生厉色。
穆淳看隗冶的眼神何尝不是满含杀意,不过他什么也没说,把杨臻抱起来转身就走。
隗冶怒火中烧地追了出去:“给老子——”
犀月和勾佩突然挡在了他的面前。
隗冶也是追出来之后才发现自己的那群喽啰们都躺在了院里,生死不知,反正都没什么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