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源拧着脖颈子盯着那一小截一头粗一头细的东西看了很久才模棱两可地说:“这是尾巴?”
应声,那截小东西真就扭动了一下。
梁源头皮奓起脚底发麻,旁边的杨臻看了那一动弹之后又干呕起来,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滑腻恶心又蹿上来了。
林半夏推门的时候正好赶上杨臻抱着脸盆呕吐。“你……”林半夏表情怪异,“这是怎么了?”
杨臻好不容易缓过来,漱口擦脸,留给梁源一句“好好用功”后就拉着林半夏出了屋。
“怎么回事啊?你这看着跟孕吐似的……”林半夏谨慎地打量他。
杨臻呼着气往外走:“你就想象一下生吞爬虫的感觉。”
林半夏皱眉,想象成功之后也忍不住捂着了嘴。
杨臻使坏成功,幸灾乐祸地笑了。
“你真的吃了隗冶的紫螈?”林半夏仍有些将信将疑。
杨臻朝她伸手让她止声:“不提也罢不提也罢。”
林半夏终于可以踏实地啧啧称奇了,“那东西的威力我是见识过的,你没死也是厉害。”
“老驴头儿手艺好。”杨臻笑。
林半夏也笑,林年爱的本事他们俩自然比旁人更清楚一些,她又问:“为什么一直没见你提过呢?”
“忘了。”杨臻说。
“这种事还能忘?”林半夏纳罕。
“可能是后遗症吧,毒被解了之后自中毒往前的事就都忘了。”杨臻叹气,“也幸亏是忘了,不然那种滋味我得回味十几年。”
“师父他真的做到了。”林半夏仰面望星,“针锋相对地化解五毒宗的每一个心思。”
“要回去看看吗?”杨臻问。
林半夏不肯给出一个干脆的回答。
“听小雪说你上次专门赶去汉中,结果没见到老驴头儿?”杨臻歪头看她。
林半夏尴尬地笑了笑,仍旧不愿意就此事给一个答复,她没想到杨臻会突然说到这个,之前说不朝林年爱提起她的时候他明明答应得很干脆,这会儿怎么又要做和事佬了。“你呢,方兴说你们这趟出门的计划原本是去中都?”她真不想聊回家的事。
“除掉隗冶之后就去中都。”杨臻说。
林半夏明显是被他的话吓到了,仔细观察过后才发现他不是在说笑。“打定主意了?”她问,“我觉得隗冶目前还不能出事。”
“为何?”
“我和显炀合计过,紫螈可能有殉蛊的特性,他死了可能会……影响到你。”林半夏说得挺委婉。
杨臻皱了眉,隗冶能凭一枚铃铛影响他,若说有殉蛊的本事也不是不可能,只是此人留着绝对是个祸患。他叹了口气说:“你对殉蛊了解多少?”
林半夏摇头:“毒理我一无所知,由来倒是听过一耳朵传言。竹叶青当年是被人辜负,悲愤之下造出了殉蛊,据说殉蛊之名都是由负心人的名字来的。”
这些事纯粹只是江湖人打牙祭的谈资罢了,知道了也没什么用处,何况谁会叫“殉蛊”这种名字呢……想到此处,杨臻突然来了意外之思:殉蛊,训古,他姑父不就是……
有点离谱的灵感。
林半夏也知道自己说这些没用,又说:“其实殉蛊的事也是显炀提到的,他听竹叶青说过隗冶模仿殉蛊的事,但个中玄机他就不得而知了。”
竹叶青如今是杨臻的泰水大人,有机会当面一见倒可以好好请教一下。只是隗冶说竹叶青的殉蛊少有人能复刻。按照隗冶的说法,起码他是办不到的,那乌显炀所说的仿制又能有几分像呢?
还有,隗冶专门让人把他的碎铃铛送过来是什么意思,提醒?威胁?还是纯粹为了恶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