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离无法理解,即便是在杨臻尽可能通俗地解释过之后。这种事真的无法理解,就像殉蛊本身一样无法理解。
“都怪我,当初没能保护好你……”宿离攥拳。
“哈?”杨臻莫名其妙地有些烦躁,“你糊涂啊?屁大点的孩子能干什么?你没死我就烧高香了。”也就是他吃了还好,现在想一想,要是换成另外他们四个其中的任何一个人大概都活不下来。
宿离忧郁的样子像是连做饭的心情都没有了,杨臻更不耐烦,催他道:“你行不行啊?我还没吃饭呢,锅灶都给你拾掇好了,赶紧的啊!”
宿离进厨房的时候还在自怨自艾地叹气。
杨臻觉得他那副不听劝的样子晦气,甩脸进了屋。
门后的薛执戟和肖代篆仓惶躲到了一旁,这俩人自打进了屋就在扒门缝偷窥,眼看似是有些心情不好的杨臻过来之后就更害怕了。
“得了,去你们自己屋吧。”杨臻摆手让他们走。
两人乖乖出了屋之后,肖代篆突然抬了头:“不对啊,咱们为什么要听他使唤?”
薛执戟鼻息一声,为什么还需要解释吗?他往其他屋里去道:“你有这意见刚才在屋里怎么不说?”
肖代篆瘪了嘴,敢说的话舌头早就说抽筋了。
屋里的杨臻往椅子上挎腿一坐,看上去就很不好惹。
“不至于一见面就生气吧?”嵬名岘坐到旁边说。
杨臻纳罕地瞟了他一眼:“你还会劝架?”
“我向着你。”嵬名岘立马表明立场。
杨臻噗笑出来,半天不歇。
嵬名岘有些不明所以,不过笑总比生气好。
“他那丢人现眼的样子你也看到了,说了多少遍就是不改,跟吃错药了似的。”杨臻往后一仰说,“一个人前后差距怎么能这么大呢?”
“他会觉得愧疚也是因为心里有你,把你看得太重的缘故。”嵬名岘的样子是真的在认真分析。
“哼……”杨臻把腿一盘闭目等饭,“心里有我的人多了去了,偏他这么没出息。”
外头似有访客登门,薛执戟先跟来人说了几句话。
嵬名岘动了动耳朵说:“是钱津达。”
“嗯。”杨臻还在冥神,他并不意外。
嵬名岘看他的样子,问:“要见他吗?”
院里薛执戟去找了宿离,不过宿离忙着做饭并不肯即刻出来迎客,搞得薛执戟甚是尴尬。因为先前围剿的事,他是巫奚教中大多数对钱津达有意见的人群其中之一,可碍于待客之道和日后大计只能硬着头皮寒暄,实在难捱。
屋门一开,院里的三个人先看见了立于门内的嵬名岘。而后嵬名岘往旁边一让,钱津达就终于看到了他一直想见的人。
杨臻走出来说:“钱庄主别来无恙。”
钱津达身边的女人一眼呆住。
“杨兄弟也来找宿先生呀!”钱津达笑得畅快,可算是被他逮到了。
杨臻一笑,心照不宣之下谁也不戳穿谁,抬手一引道:“钱庄主请。”
三人围着石桌坐下来,薛执戟总算能解脱走人了。
“不谖?”钱津达扭头看着呆在原地不动弹的女人说,“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