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刑兆辉可能也是被人下了药才……”周从燕恍然,说来也是,刑兆辉做出那样的事本来就不可思议,说是被人算计了倒还合理一些。
“真是毒啊……”杨臻咬牙,“为达目的连自己的师叔都不放过,他也算个人?”
“你说的是单以谋?”周从燕猜得到,但却也不太敢相信。
“哼哼哼……”杨臻又把头埋进了桌子上的两条胳膊里,“就看刘聂跟单以谋是什么关系了,先前只当他出现在峨眉和丐帮都是看热闹的,如今倒是自露马脚了……”
周从燕知道他说的事很重要,可他的样子在她眼里瞧着更心疼:“你没事吧?你说刘聂给你下药,你解掉了吗?”她回来掌了灯之后看到了柜子里外被翻得乱七八糟的药瓶药罐,聊到前几句之时她以为杨臻已经把毒解了。
“没有,我用冲经压着呢。”杨臻抬脸朝她笑得有些艰难。
“你回来有半个时辰了,就一直这么忍着?”周从燕瞪了眼。这跟她从前在话本子里看到的故事写得不一样啊,原来春宵情药能忍这么久的吗?话本里的人可真差劲……
“还行吧。”杨臻咬牙笑着说。
“还行?你确定不会出问题吗?”周从燕问。
“不至于那些邪乎……”杨臻有冲经护体,死起来自然难一些。
“你现在还忍着吗?”周从燕何曾见过他这副可怜样子。
杨臻埋着头嗯了一声又问:“嵬名呢?四哥和小彭他们的比试怎么样了?”
前头还在打,离结束尚远,她放心不下杨臻,熬到刘聂说累了趁着他歇嘴喝茶的空子跑了回来。不过她不想跟杨臻说这些,她有些恼火,不是因为刘聂刘羽舒单以谋他们,而是因为杨臻。越想越窝火,她直接一只手扣着杨臻的下巴把他的脸抬起来质问他:“我都回来了你还忍什么忍?这么能忍你去出家当和尚呀!”
清早微凉,飞鸟穿林沾露。
刘聂抬手挡住了头顶落下来的一点薄雾,正当他以为是赶上了一场晨雨准备回屋的时候,院门一开,周从燕倒背着手溜达了回来。
“这么早?”周从燕笑得灿烂,“等人?”
刘聂被当头一笑搞得有些懵,这与他预想的结果不大一样。
叶悛开了正堂的门,他身后的宿离先开口问:“从燕你去哪儿了?一晚上不见人。”
周从燕嘿嘿笑了两声没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只是乐呵呵地蹦着进了屋说:“干活干活!”
宿离追在后面继续问:“吃饭了没有?今天是罗网擂,要去看看吗?”
刘聂一个人愣在院子里,怎么也想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情况。他匆匆忙忙赶去了嵬名岘的小院,那里的院子里只有方尔玉坐在石凳上擦刀。
“这位兄台,杨兄在不在?”刘聂问。
“不在。”方尔玉没看他,只顾着描眉画眼般地照顾自己的障刀。
“他是去了什么地方吗?”刘聂又问。他总不好意思直接张嘴问刘羽舒的下落。
“不知道。”
刘聂被无视得厉害,索性不再问他,干脆自己去里屋瞧瞧,但没迈两步就被方尔玉横刀拦住了去路。方才积攒的郁结就此一触而发,刘聂终于没有了往常的好脸色:“兄台就这么不肯给个方便吗?”
“这里不是你的地方。”方尔玉不晓得自己为什么要给他方便。
刘聂把牙咬得咯咯响,不过他还不至于冲动到直接和方尔玉动手的程度。他听他们的明尊说过这个人,似乎不是个中原人,与明尊交手百十招之内难分胜负,这么了不得的人去给杨臻跑腿送货,还在这里给杨臻看门?刘聂很快平压了自己的不痛快,挤出一个笑说:“好,那就麻烦兄台替我转告一声。”他想象不出来自己的妹妹在什么地方,只是似乎不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