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恕果然是有了些可惜的神色。“也是若佟招待不周,哪有人把友人搁在家里自己却不知去向的?”他吩咐人给花千树斟茶道。
“他说他要去见什么教书先生,”花千树接了杨恕递过来的茶,“让我自己溜达溜达,刚才还有人领着呢,不过是我从来自在惯了所以没用那个兄弟继续陪着我。”
“他难得带朋友回来,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就是,老夫也喜欢跟你们年轻人聊天。”杨恕笑道。
“将军关照,京城这么大,随便我逛也要小几日,我也等见识一下世面再说。”花千树说。
杨恕的视线总是忍不住往花千树脑门上的抹额看:“我看你跟若佟差不多大,如今是一人独闯江湖么?”
“有门有派,只是觉得一个人往来无牵无挂的,利索。”花千树说,“我要是真跟着山门里的人混日子就没机会认识若佟了。”
杨恕点头:“哦?若佟鲜少跟我讲他在外面的事,我都不知道他在外是不是也跟在家里一样。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花千树想到此处不禁笑出了声:“我俩是在七年前认识的,当时我在扬州跟人拼酒,虽然拼赢了却也醉得厉害,是他把我从酒坛子里捞了出来还替我付了酒钱。这也是一个人走江湖的不足之处吧,还好被若佟赶上了。”
杨恕慰笑连连,这样行侠仗义的事自然让他面上有光。“出门在外,靠的就是仗义之友,他能有千树你这样的朋友也是他的福气。”他说。
“我可不敢当,我真没帮到过若佟什么,除了给他练出来了一副千杯不醉的本事。”花千树说。
“这就是一副好本事嘛!”杨恕笑得开心。
脖子上盘着只猫的杨臻回来乐声道:“爹,跟小花聊的这么开心呀。”
“这么久了,你也没从外头领回过几个朋友来,能有个跟为父投缘岂不更难得?”杨恕招他过来抚着他臂袖说。
“那好说啊,反正我领回来了,您就添个义子呗!”杨臻张口就来。
杨恕还未表态,花千树先一步得意道:“嘿,你这招没用,咱俩一边大,你占不着我的便宜!”
杨臻悻悻,这确实没办法。杨恕本等着杨臻继续伶牙俐齿,但却不见他再说什么,不禁有些纳闷。一边大也该有个先来后到,难不成真就一样大?同岁同月还同日?
花千树说赢一回高兴许久,朝杨臻飞眉舞色。
安分了许久的猫开始不老实,杨恕也注意到了那个小东西:“这是怎么回事?”
“从方先生那里领来的,待会儿还回去。”杨臻说,“您接下来忙不忙?去京华楼吧。”
杨恕想答应,但言到嗓口又吞了回去,“罢了,晌后还得去面见圣上,沾一身酒气怕是不好。”
杨臻早习惯了听到这样的话,哪怕是赶上年节都未必能好好凑到一块坐一坐,这种闲散小事更没法耽搁杨恕的时间了。
“在家吃不行吗?”花千树早听说杨大将军滴酒不沾,这么一来将军府不得存了许多好酒?
“家里的饭不好吃。”杨臻跟他悄悄道。
“哦……”花千树从善如流,他是当了真,不知道杨臻是被林年爱喂刁了舌头。
好好道别,两人并肩出了客堂。
“江晓呢?怎么没回来?”花千树问。
“留在方先生那里了。”杨臻说。那俩人虽然没明说,但意思都是宿离的身份出现哪里都不合适,唯有方廷和的小院容得下他。
吆喝杨青找来了嵬名岘,就此在京华楼上凑够了一桌。菜还是杨青负责点,无非是比从前多要了一只烧鸡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