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人扭头看到杨臻与嵬名岘之时,又惊又愕。杨臻看这俩人的反应,似乎是认识他或者嵬名岘。
两个人立时的反应便是要逃,扬手撒雾打算趁乱走人,但嵬名岘反应比他们更快,搭手一抽杨臻的鲲游甩手撇出去,直接以旋砍的架势逼倒了那两人。鲲游飞回,嵬名岘接住扇子跟着杨臻过去将他们摁住。
“徐枢呢?”杨臻蹲到两人面前问。
两人对视了一眼,齐刷刷地摇头,看他们坚定的样子,就好像拧掉他们的头他们都绝不会开口一样。
杨臻动脑子寻思损招之际,眼尖至极的他发现了一丝蹊跷。他伸手扒拉开被他按着的大痦子的衣襟,露出了外衫里头裹着衣裳,看着里头衣襟上蓝青裹边的纹样,皱眉道:“你们是南直隶府的人?”
“不不不……”两人一呆之后死劲摇头,摇得脑袋发晕。
“还不说实话?”杨臻揪着他的衣领子将他半拎起来。
“不是少爷,我们……”大痦子慌张之下走舌,全然暴露了。
杨臻想不通为何,那几个早先埋伏的人并无这身打扮,看他们下手的架势也根本不认识他,怎么这两个来接应的同伙却会是南直隶府的人?
“说不说!”杨臻晃了他两下。
“我……”大痦子委屈又为难,满脸哭相道,“我们真不能说,您别问了……”
杨臻鼻息一声撒手撇下他道:“不说是吧?我自己去问!”他站起来的时候还气势汹汹,但走了两步之后又宕住了步子。他这一去作何讲?为了徐枢站到王鹤龄跟前,那他还是原本那个位置的他吗?咬了咬牙,他调头回来对那俩人说:“还是你们自己说吧,换成我去问,还不一定说什么难听的话呢,要是你俩丢了饭碗饿死还得算我一份罪过。”
嵬名岘诧异他的游移踟蹰,接他眼色稍稍撒开了些手,提溜着那两个人勉强坐起来,并把鲲游还给了他。
两人支支吾吾了好一阵子,旺鬓角才埋头低声慢吞吞道:“小的二人奉命来接应埋伏的弟兄,查看徐枢是否还有同伙……”
“徐枢是相爷让你们抓的?”杨臻问。
“不,是从京城来的钦差,借咱们的场子办案。”大痦子答。
杨臻大觉事有不对,京城来的人抓徐枢一个不人不鬼的家伙干嘛?唯有一条,如果牵扯到温氏之隙,徐枢便是首当其冲之所在。但杨臻又有不解之处,徐枢如何暴露?朝廷为何时至今日才想起这一茬?“钦差为何要抓徐枢?”他问。
“小的也不清楚,只听说钦差大人发出来的命令是遍寻天下与温氏相关之人。”旺鬓角说。
杨臻明白这俩人骗不了他,他们是南直隶府的捕快,自然不会知晓到什么讳莫如深的程度,所以实话确实也只能说到此处。“罢了,你们回去吧。”杨臻指了指一旁那几个被绑着的人,让他俩把那群人也捎走。
两人被撒开之后狼狈地站起身来去给旁边的倒霉弟兄松绑,眼看告谢走人,他们又想起了不得了的事。“少爷……”旺鬓角搓着手试探着问,“您怎么会在这儿?”
杨臻鲲游轻摇,笑道:“你们来这里不是为了找徐枢的同伙吗?既然碰上了我,你觉得我是来干什么的?”
“不能不能!”旺鬓角和大痦子连忙哈腰道歉,“您就别开玩笑了!”
杨臻哼笑一声,有些话他当真了说,别人却非要当玩笑听。不过徐枢他是肯定要救的,温凉他都敢包庇,何况是这个与他有过来往的徐枢。“这样吧,巧了我也想探亲,与你们一同回应天如何?”杨臻与他俩商量。
“好啊!您去相爷自然欢喜!”
他们着急交差,自然要乘夜奔波,杨臻二人也随他们的便。至于见了钦差要怎么交差,大痦子他们请教过杨臻的意思,杨臻让他们只管据实上报便是,大痦子二人直道不敢,可却也没有其他选择。他们不敢替杨臻扯谎,何况杨臻还提醒他们,即便他二人有心隐瞒,还有那几个同行的人在呢,他们可不是南直隶府的人,自然不会向着他们,还不如老实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