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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危墙之下

“是啊,他从小就花哨心思多。”闻南曜说着已经解开了荷包,里面只有一折纸,他满心欢喜地把纸展开,看到纸上的画之后脸上的笑逐渐摸不着头脑起来。

“怎么了?”穆淳问。

这是画了个什么东西?闻南曜没见过,也没什么鲜明的头绪。他把画展向穆淳:“这似乎是……一只鸟?”

穆淳也有些茫然,杨臻怎么会作出这种既不传神又不写意的画呢?

三人对着这副奇怪的画僵持了许久,没人知晓这只怪异的鸟是什么。

“果然是别出心裁……”穆淳只能如此一叹。

“殿下。”犀月轻快进屋,将一方两尺长的木匣捧到了穆淳面前。匣盖一开,变做两截的藏锋静静地躺在其中。笛鞘一截明显伤痕累累,两条裂纹虽然被精心修复过但却仍然清晰可见。

穆淳搭着木匣说:“既然秦大夫已经离开,此物就交给你带我转达吧。”能工巧匠易寻,但可以修补藏锋的金材却难找。白璧微瑕,宝器残隙,很是遗憾。

闻南曜抱着长匣踏过门槛之时突然有了一瞬间的臆想:杨臻给他的东西与其说是一幅画,倒不如说是一种纹饰——纹饰,杨臻为什么会给他纹饰?杨臻有什么纹饰?他的两只脚险些调向转回,但理智寻思控制住了这一冲动。到底只是一己揣测,即便他猜对了——如果真是他猜对了,麻烦会更多,他宁愿做一个无能的人暂时装糊涂。

他找上扈坚良,托他把藏锋送出去,并开始为回京做准备。

琐碎奔忙的事有沈唯去办,闻南曜传唤来了一箱从温氏废城之下拓印下来的札文,如果这里面有线索的话,或许可以削减一些他所忌惮的麻烦。

“既然要回京,奏报呈文就该提前准备了吧?”沈唯间隙之中替闻南曜添了勺香。

闻南曜正陷在碑文里焦头烂额,史书国策各类典籍他甚是熟悉,但温氏的这些札文于他而言却有些前言不搭后语。或许先前看过一些杂文的话会比较好懂这些札文,但闻南曜显然没有这样的学识储备。“不必担心,”他捏着眉心说,“奏报的事由世子接管。”

“难不成,”沈唯语气试探,“此行就当了无收获了吗?”

闻南曜说:“事实如此,世子自有打算。”

“事实如此?带着这样的事实回去,难道就不怕触怒天威吗?”沈唯问。

闻南曜看了他一眼说:“事已至此,还能如何?”

沈唯按住他翻页的札文严词道:“光潜,你的忠君之志呢?这不是小事,你真的宁愿用身家性命欺君吗?”

闻南曜脸色甚异:“欺君?何出此言?”

沈唯深吸一口气不再言语。

“世子如何打算你我尚且不知,欺君一说又从何而来?”闻南曜说。

勾佩在门外通传而入,奉上了一折锦袋:“呈文在此,世子嘱咐,请闻大人阅后无疑誊抄上奏。”

穆淳所写的内容简洁,抛却恭言敬辞,实是有意仅几句而已:温氏旧案尚无有效进展,印玺可用,然沉文细撰尚需钻琢。

闻南曜誊写之时,沈唯也看清了呈文内容,已然有了如此结果,他便静默退出。不日启程回京,便是大局已定。长廊一转,他在院外遇上一人。这人面色蕴晦,却也还算恭敬:“见过沈大人。”

“幸会,怎么称呼?”沈唯不认识他。

刘聂拱手又道:“在下刘聂,从于镇原侯与世子麾下。此行世子殿下离府公干,穆侯难免不放心,特遣在下暗中看顾。”

沈唯一口气屏住,身为京官,他自然知晓镇原侯之尊贵,只是不曾想到此事连镇原侯也上了心。他看着刘聂,犹豫片刻后说:“我有一言,想禀报侯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