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正在这里,四个人的丧亡却只有三个人打斗的痕迹。原本就奇怪的事,一番验证下来反而更加诡异了。
“小师叔你看,”焦左戎把手里的东西递给杨臻看,“这是我刚才在那边的草丛里发现的。”
杨臻接过来在手里搓了搓:“珠子?黄玉的。”个头小巧,样制粗糙,看上去是个寻常佩带上的饰品。
“那边的草丛有人躺过的痕迹,那里还有血迹。”焦左戎又道。
杨臻又看了两眼转而递给陈默说:“这不是嵬名的东西。”
陈默把那小东西看过之后摇头,这似乎也不是段弥的东西,至于是不是严鹜飞和曾家璇的,便只能回荆州之后再行确认了。
杨臻收回了那枚黄玉珠,摆着目光将此处又看过一遍之后垂首扭头便走。他失望得很,虽然早想到了未必会有收获,但雾水分毫未清却是他不愿意接受的。
一伙人回到客栈之后,氛围明显低下了许多。杨臻一个人藏在屋里半天没出来跟人碰面,入夜时,焦左戎才去敲开了杨臻的门。其他人来了也未必能帮得到他,商量了一番便商定由焦左戎一人出马。
“小师叔,今天的事……”焦左戎在门口站了很久,屋里的杨臻坐在桌边盯着眼前的剑发呆,不知是太过神游没发现他,还是心绪不佳实在不愿多动弹一下。焦左戎蹑手蹑脚地坐到杨臻对面又安静地等了许久,直到细密地发现杨臻眨了下眼才敢大方地喘了口气说:“这是剑魁的吗?”
杨臻动了动眼睛不知有无看到他,但点了头总归是对他有了一点回应。
有回应他们便能说点正事了。焦左戎挪到了杨臻视线的正中间说:“周教主说严鹜飞大侠以及其他几位剑客都曾失踪过一段时间,来黄州的路上我又仔细打听了一下,好像自从上次陪着承贤山庄家的小公子去济南送过一次信之后便再未在熟识的人面前出现过。而今一现身便是在这里跟剑魁斗得两败俱伤,您了解剑魁,他可曾与严鹜飞、段弥和曾家璇之间有这等深仇大恨?”
长久仍不得回应,焦左戎心里清楚得很,他能搜集到的线索杨臻肯定也知道,他能想到的杨臻也能想到。他继续陈述道:“您说有没有可能他们交手是一场误会?可……什么样的误会能闹出这样的结果呢?”
“小师叔,”焦左戎越琢磨越觉得郁闷,“我总觉得此事十分蹊跷。”林中演练的结果他仔细与连舟渡和陈默核对过,都觉得不对劲,但又说不清楚为何会不对劲。
“剑痕是严鹜飞的,但从痕迹推断出来的身影和手法却不是他的。”杨臻幽幽开口。
焦左戎如获恍然,兴然起身道:“对,正是这个意思!”
“严鹜飞匿迹多日,或许早已没了内力与真气,他若不能参战,那穿心剑被别人捡了去用也不无可能,何况嵬名……”杨臻顿了顿,“他早几年就不再杀生,冲着他们使出的招数也绝非致命杀招。”只可惜他们都死了,灯灭气散,他也无法探知严鹜飞到底是不是早就没了武功。
焦左戎顿悟,原来林中演练之时杨臻的招招收敛并不是怕伤到别人,而是在模仿剑魁的仁慈。“可如此一来,又怎么会无一人生还呢?”他问。连舟渡伤不到杨臻,何况是那三个人,其中的任何一个都没有能力威胁到剑魁。
杨臻耷拉手在佩带内侧的腰兜里摸出那枚黄玉饰珠搁在桌上:“或许当时还有第五人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