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是说如果——在自己已经做好觉悟面对一个不是事实的谎言之后,怀着悲壮的感情向前迈出步伐,在半路却被告知自己所面对的就是一个谎言,事实什么的完全不存在之后,你会怎么认为?
大概会陷入混乱?疯狂的大笑?哇哇大哭?也或者是彻底的沉沦下去?
不,都不是,混乱也好大笑也好统统与我无关呐..“被骗了两次”,仅此而已,这就是我此时所感觉到的东西,或许在心里或多或少的会有不服气的成分,但也不会产生什么让人无法承受的感觉呢。
从学校出来后,我所做的只是在不可抗力的情况下跟着阳乃一起走到公园里,所预想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并没有发生,甚至这一路上都没有什么话语,平静得让人心慌,而正因如此,我才被骗了两次——第一次是学校里把她所说的话当真。第二次是擅自把她的话当真。
此时虽然才六点,但冬季的白天时间总体来说要比夜晚短很多,所以当我们走到公园中的时候,两旁的路灯已经被点亮,发出淡淡的白色光辉。天色已经被黑暗完全吞没,没有星空、也没有月光,什么都没有的天幕,仔细抬头看的话,会让人觉得掉进怪兽的嘴巴里一般。
走到一条长条木椅上坐下后,阳乃拍了拍旁边的位置,略带温柔的口吻中呼出了我的名字
[坐吧,比企谷君。]
寂静的小道中传来的这样的呼声,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老老实实的坐了过去。
然后,阳乃抬头仰望——什么都没有的天空,明明什么都看不到,却就这样看着,看得出神,沉默降临。
直到我的心里冒出无数的疑问即将转变成话语从嘴巴里问出来的时候,她的脸蛋上露出了淡淡的微笑,慢慢的收回了视线,看着我问到
[有什么需要我解释的吗?]
[啊..有.]
[是什么呢~]
依旧是略显轻浮的语气,但我此时却无法真的确定这就是她的本体.轻浮的..或许不对,应该是已经觉得什么都无所谓的态度吧。又或者是已经知道我想问的是什么。总觉得后者的可能性要大一点。
我深呼吸了一口,把视线沉了下去,慢慢的把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
[为什么..要说出...那样的谎言?]
昨天也好、今天也好,全部都是谎言吧?虽然,我在某些特定的时候擅自把谎言当成了事实来面对,但冷静了之后一想就发现漏洞百出——阳乃、这个人,是绝对不会随意把真话说出口的吧?或许会,但对象不应该是我。
因为所处的层次不同、环境也不同、思考的方式也不同,可以说是没有任何相似之处的我和她,之间根本不可能存在任何交点。对于在大脑中得到的这样的结果,我并不会感觉到沮丧和失落,只要认清楚现实并加以思考和排除那些不可能的选项的话,接受一个正确的选项就会变得十分容易呢,雪之下也好、阳乃也好,大概都是这样。
所以,才想知道答案,阳乃的答案。
[谎言么...算不上吧。]
几秒后,从她那边听到了这样无所谓般的回答,我不由得抬起了头朝她投过去疑惑的视线
[...什么?]
迎着我的视线,回敬我的却是她那挂满脸蛋的微笑,轻轻的在我眼前竖起了食指
[至少,有一半不是呢。]
也就是说..半真半假..
说着,阳乃朝我这边挤了挤,故意的把我刻意留下的那一点距离消除,和我紧贴着坐到了一起,对于这样突如其来的接触,我做出了最自然的回应——却无处可逃,准备起身的时候就被一把拉住了手臂
[嘛嘛,听完之后再做决定,一开始就逃掉的话,所谓的解释也就没有任何意义了哦,比企谷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