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笑啊。”顾长生瞪她一眼。
江玉燕捂住嘴,片刻后平息下来,若无其事地撩撩头发,靠在椅子上假寐疗伤。
“你该看看的,许多经脉见解都很有意思。”顾长生摇了摇手里的书。
“念给我听。”江玉燕懒懒道。
“爱看不看。”
顾长生撇嘴,受个伤反而成大爷了。
江玉燕蹬掉了鞋子,蜷着小脚缩在宽大的椅子上,在衣衫遮掩下半隐半露。
“咳……”
顾长生清了清嗓子。
“十二经别离、入、出、合,合于本经……”
江玉燕嘴角微翘,扯了扯围脖围紧,懒懒打个哈欠。
夜里睡眠不太足,她就像个懒猫,下午的时候总是有点瞌睡,提不起精神。
孙小红倒是元气满满,脸蛋上蕴着健康的红润,一双大眼睛瞟来瞟去,手上练着功夫,眼神不知道飘哪去了。
时间一天天过去。
孙小红的出手愈来愈凌厉干脆,身法也有很大的长进。
从前跟孙白发学的便是轻功和暗器,如今已完全抛弃了。
她的手指柔若青葱,发力之时却是极狠辣,极有力的,运功之时,她自己都会心惊。
小破酒馆里的咳嗽声渐渐少了,有寒冬结束的原因,也有治伤的原因。
李寻欢依旧醉生梦死,小破酒馆几乎要被他经营倒闭了,没有客人,以往的老货商送了几次货后也不来了,孙二驼子离开了,以往还有几个酒客的小酒馆到处透着腐朽的气息,仿佛一个阴暗的坟墓,而他就是守墓人,陪着这个小破店一起腐烂下去,就在这样的生活间,他脸上的病容却消退了不少。
借酒消愁,只能消一时的愁。
只有治好心病才能真正消愁。
阳光透过半掩的门,照进来一缕光,他就在这仅有一缕光的小破酒馆里喝了两个月酒,直到将存货喝完。
他没有学会做豆花,门口的石磨在一个清晨被孙小红搬走了,看起来年纪轻轻一个小女孩,力气却不小。
石磨不大,却也有她半个人那么高了。
孙二驼子留下的东西,孙小红继承也合理。
“李探花好像松快了不少。”孙小红回来后这样说。
顾长生并不意外,“这世上大概只有一件事能让他放下过去。”
孙小红问:“就是那本秘籍?”
她有些吃惊。
一本秘籍,能让落寞十年的人放下过往?
怜花宝鉴究竟有怎样的魔力?
顾长生道:“看起来只是一本秘籍而已。假如,我和你二师父,你二师父很多仇家。这时候有个前辈来给我一本很强的秘籍让我转交给你二师父,恰巧你二师父也被仇家埋伏重伤,差点身死,被人搭救归来——接着我把秘籍藏起来了。”
江玉燕随口道:“你藏起来自己学了?我不怪你,私心人人有。”
顾长生摇头道:“不,我没学,也不学,就是不让你学。”
江玉燕愣了半晌,“咱俩有仇?”
顾长生道:“我很爱你。”
江玉燕拧眉张了张嘴,转过头,想了半天,眉头渐渐舒展,转回来道:
“我看你恨我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