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方深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千万莫生气,气出病来伤钱财,气死自己更不值!
他挥动马鞭,策马奔腾。
方世清与方世怡立即驱马跟上。
西门飞雪呆在原地,对随后跟上来的方世铂道:“你姐夫好象很生气。”
方世铂摇头叹气。
“唉,姐夫是一个苦命人,连招个保镖都是不省心的。”
“喂,你几个意思?”西门飞雪感觉脑子不太够用。不是他智商低,而是山下的人思想太复杂,没秀秀英俊她们朴实。
“你自己慢慢品。”
方世铂撂下话,策马扬鞭,追上去。
西门飞雪撇撇嘴,阳光那么刺眼,他们跑那么快干嘛?
置交通安全于不顾吗?
事实证明方世铂与西门飞雪就是天气预报界的白痴。
当晚,夜朗星稀,天气清冷。
翌日,依然阳光普照。
他预期的雪没来了。
当一缕阳光穿过纱窗,落在闺床上时方世清才悠悠醒来。离家这些日子,她要么住在兵营,要么住在县衙,已经有一个多月没睡这么舒服了。
佣人为她端来洗脸水。
“小荷,外面怎么那么吵?”
她坐在梳妆台前,隐隐听到外面的吵杂声。
小荷急忙回答:“小姐,是姑爷带着工匠与家丁在干活,说是要砌什么大灶台。”
方世清才想起她们这次回家主要目的就是建制盐作坊。制造细盐的工艺其实并不复杂,粗盐溶解——加热——蒸溜——冷切——成盐。
它唯一的价值就是超前性。
大兴朝人到目前为止只有孔方懂这套工艺,但是它很容易被别人模仿。
制盐是朝廷管制的行业,孔方没办法给自己的制盐工艺申请专利。一旦泄秘,它将是一棵大白菜不值几文钱。
为方便保密,方世清建议将盐坊建在方家庄内,工匠就使用方家佣人。佣人不敢泄秘,当然她也有办法让他们不敢泄秘。
孔方想起家丁老王,他相信方世清真有让大家保密的手段。
方世清有些自嘲,主意明明是她出的,酸秀才竟然比她还积极。梳妆完后她没吃早餐就匆匆往工地走去。
作坊在方家庄北院。
北院是一片树林,其中一棵树上吊着秋千,围墙与树林之间修有一个池塘,池塘里种藕,还养鱼。
这里是她们姐弟休闲的地方,鲜有人往来。
方世清穿过树林,沿着塘堤再往前走,路的尽头就是制盐作坊。方伯已经将大沙锅、建材都备好了,孔方还专门从水泥作坊调来水泥。
她嘴角上扬,脚步轻盈,阳光微微化解冬寒。
然而,当她目光所及,心头的所有喜悦瞬间就消失了。
男人果然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看老娘今天怎么收拾你!
她本能摸向腰间,腰间空空,剑没带;手上空空,马鞭也不在,她折了一支树枝,捋去细枝树叶,轻轻一甩手腕。
咻——
声音尖锐不输马鞭。
她咬牙切齿,脚踏北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