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还要龙虎山祖庭再开一战?”从万法宗坛出来,唐天师喃喃自语。
“那还是能免则免吧。”元墨白看了雷俊一眼:“免得再丢一样。”
雷俊:“师父,你的话语和眼神让我害怕,让我心冷。”
他现在同天师印大体算绑定的……
“放心,没事的,这趟我一定看好你和天师剑。”唐晓棠在旁边一摆手。
语气像是笃定真要再有一劫似的,对雷俊来说半点起不到安慰作用。
“也是邪了门了,天师三宝轮着丢。”唐晓棠嘀咕。
雷俊:“还是说点让人高兴的事,蜀山那边也好多年没能找回紫微剑了吧?”
别人也不幸,就显得自家没那么不幸了……
“重云,留点口德。”元墨白摇头。
唐晓棠则手指轻托下颌:“还真是哎,遗失的时间快赶上本派当初丢天师印了。”
天师剑已经失而复得,天师袍失踪尚不足十年。
而天师印从当初遗失到之后被雷俊寻回,时间间隔可就久了。
这方面,龙虎山的难兄难弟是另一道门圣地蜀山派。
蜀山乃道门炼器派圣地,人人皆修持本命法器、法宝。
因为法器、法宝同修士本人性命攸关,故而道门炼器派的修士身陨,其法器、法宝也大多随之陨灭。
从古到今,只有极少数特殊而又强大的顶尖法宝,在其祭炼者身陨后,仍能留存下来,最终成为蜀山派的镇山之宝。
这时就不得不说蜀山派不愧是道门炼器派圣地,历代传人祭炼的法器、法宝浩如烟海,大量陨灭的情况下还能留下足足六件顶尖法宝,合称六合至宝。
其中东西二宝,又被誉为蜀山留存至今的最强两把飞剑。
一名紫微,一名青冥,故而合称紫青双剑。
只是,两大飞剑中的紫微剑此前遗失,至今尚未寻回,乃蜀山上下憾事,每有新弟子入门,同门长辈和师兄师姐都会耳提面命,嘱咐新弟子将来在外行走游历时,留心寻找紫微剑。
“愿蜀山早日寻回紫微剑,愿本派早日寻回天师袍。”雷俊打个道家稽首。
他转而向唐晓棠问道:“小师姐,虽然我现在无法召出天师印,不过已经可以参详雷法天书法箓,你看?”
唐晓棠:“这敢情好,我瞧瞧。”
她却不是要修持雷法天书法箓和九天神雷,而是作为参考,进一步揣摩自创的纯阳仙雷。
说起来,她对雷俊悟性的变化,兴趣甚至比对雷法天书法箓还要更高。
“清静的悟性,感觉怎么样?”唐晓棠笑眯眯问道。
雷俊感慨:“小师姐,你先前的快乐,我现在终于能感受到一部分了。”
唐晓棠闻言哈哈大笑乐不可支。
笑过之后,她上下打量雷俊个不停,口中啧啧有声:
“都说根骨、悟性资质天生,后天提升的机会微乎其微,古今罕有,但你这跟吃豆似的。”
雷俊:“全凭运气,但一点都不简单。”
唐晓棠好奇:“你接下来,会不会又从圣体忽然到仙体?”
雷俊:“如果可以,我当然希望能体验小师姐你完整的快乐,但这种事确实无法强求,唯有应缘而动,随遇而安了。”
“这趟南荒之行,我有些收获,接下来需闭关些时日。”元墨白言道:“太子殿下访山,非同小可,不过帝室内部之事,本派只要坚定心思不入局,当无大碍。”
太子殿下看起来是寄情书画,但眼下出京游历,给外界带来的感官多少也有些微妙。
唐晓棠挥手:“小师叔你放心去吧。”
元墨白闭关,雷俊则重返敕书阁,继续担起自己的差事。
好在这里清闲,纵使他这个执事长老离开多日,亦无大碍。
雷俊整理过这趟南荒之行的收获,接下来的日子里,就是跟唐晓棠参详雷法天书法箓的奥妙,并且继续自身修行。
悟性进一步提升后,再跟唐晓棠一起参研道法,雷俊渐渐能跟上对方思路了。
虽然因为当前修为境界的缘故,多数时候还是唐晓棠说,他听。
不过,经历这段时间的积累,他除了自身道印凝练更多所学外,另一门自创的符法,日渐完善,可以初步告一段落。
这门自创的符法,也将成为雷俊的本命第三法。
自修成道印境界后一直空缺预留的这个位置,雷俊现在开始正式填补。
此法,脱胎自天师府嫡传的高等灵符千里传音符和雷俊自创的两仪元磁法咒,再结合灵物天目镜的意境同灵力,最终成型。
名为,天视地听符。
雷俊将天视地听符炼做自己的本命第三法,然后更进一步研究与完善。
全神贯注下,根本不觉得时光飞快流逝。
雷长老安心修行,外界纷纷扰扰,打扰不到他,只有少数消息才引起他的关注。
太子张徽,离开纯阳宫,第二站选择顺势自关陇入蜀,再游蜀山。
道门三大圣地,天师府被他放在最后一站。
诚如元墨白所言,任你千般理我有老主意,雷俊对太子殿下的行程并不很在意。
倒是张徽这次到访,牵出纯阳宫一条新闻,吸引外界不少人关注,也吸引雷俊。
他神情略微古怪,看着面前唐晓棠:“纯阳宫,出了个仙体根骨的后起之秀……纯阴之体?”
唐晓棠一挥手:“已经入门有阵子了,只不过先前一直被藏着,这次才终于漏风。”
“……”雷俊少见地无语。
这真是黑色幽默。
好吧,只是听起来黑色幽默,以纯阳宫道门丹鼎派圣地的底蕴有的是办法,肯定不会耽误那天之骄女。
“反正肯定比不过我啦。”
唐晓棠得意:“她现在还是六重天境界,但入门修行日子,已经超过我当初到七重天的时间了。”
雷俊颔首:“不知她悟性如何。”
某位姓唐的年轻天师得意也正常,就算是对比历史上有记载同为仙体根骨、清静悟性的天才妖孽,她修行提升速度都算快的。
“你给我讲过的故事里,像我和她这样的情况,会是宿敌?”唐晓棠嗤之以鼻。
雷俊看她一眼:“也可能,是一对,所谓相爱相杀什么的……”
唐晓棠一呆:“我刚才没说清楚么?那是个小姑娘。”
雷俊:“有些故事里,这种事,性别不会限定那么死。”
唐晓棠瞪圆了眼,但视线没焦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