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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宛白指了指漫天飞雪,再指了指苏晔之身上的单衣,仿佛在说:“你会冷的。”
苏晔之情不自禁推开她,每一个字都说的很慢:“你若是觉得有趣,便自己继续在此处胡闹。我还有事,先行一步。”
近些天,闻宛白总觉得自己体内有一股神奇的力量蠢蠢欲动。
还有一个声音,不断地告诉她,要恢复武功。
那声音妖冶邪肆,她虽不曾听过自己的声音,却隐隐约约觉得,自己的声音便是如此的。
现在的她,什么都不知道,俨然一个废人。
闻宛白望着苏晔之渐渐远去的背影,轻轻挑起眉,目光一点点变得清明。事实上,她只是顺便给苏晔之添件新衣,他若是不领情,她便不强求了。
经过昨夜的事,她自然明白,现在的她必须依靠苏晔之的力量生存下去。
所以,今日的行为,可以看作是她对他的讨好。
那江湖郎中说的话她自然一一听在耳中,可她却是不信的,至于为什么不信,她也说不清。
她抬起自己的手,红的甚至无法辨别出原本的颜色。这大概是所谓的冻伤,可是她为什么感觉不到疼痛呢?
她按了按心口的位置,那里的伤已结了痂,刚开始的时候她时常按压,常因施力不稳而渗出血迹,可是她为什么连疼痛的感觉都没有。
闻宛白看了一眼身上的粗布麻衣,她从前也是这样子的么,何不对自己好些。
她重新走进裁缝铺,挑了一匹布料,由人量好尺寸,付下定金。
老板有些许怜悯地望着闻宛白,叹了口气:“好好的姑娘,可惜不能说话。若是日后受了委屈,都不能为自己辩解。”
闻宛白欣然一笑,比划:“不碍事的。”
“方才那位公子的可也要一起?”
闻宛白想了想,有些意外。终还是点了点头。
十日后取衣。
凭借着本能,她走到一家武器铺,拿起一柄匕首仔细端详,她看了看自己的手腕,毫不留情地划了下去,鲜血横流,看着那艳丽的颜色,她神情不由呆滞下来,为什么不疼。
为什么。
“宫主?”店铺的主人走上前见到这样的情景,不由大惊失色,他从前是水月宫的弟子,因触怒了闻宛白被丢下了山。
第二次见闻宛白,他身上早已是涔涔冷汗。
“您看您想要什么样的武器,小的这里应有尽有,任宫主挑选……”
闻宛白冷冷地扫了他一眼,他立刻闭上了嘴巴。
他似乎很怕她。
闻宛白觉得,不能让他知道她此时的境况,否则,或许会为自己带来不堪设想的后果。
她将手伸过去,泰然自若。
那人立刻点头哈腰,毕恭毕敬地为她包扎。
临了,还将那匕首奉上。
闻宛白正欲接过,却不知为何,原本毕恭毕敬的人神色古怪地看着她。
她抬起眸,视线之内多了一个人,去而复返的苏晔之。
“闻宛白,你现在什么情况自己心里没点数么,也不看看这是你该来的地方么?”
好不容易找到闻宛白的苏晔之有几分气急败坏,这人是不是疯了,失去了武功,还要来挑选武器。这真的是一个失去记忆的人么,他深觉自己被欺骗了。
闻宛白还未看清他的口型,便觉视线一晃,店主人已向她出招,她惯性地躲闪开,却在下一刻发现,对方并未想这般轻易地放过自己。
“好你个闻宛白,怪不得看不出往日半分凌厉的气势,是不是被水月宫扫地出门了,亏我还相信你善良了一回。”
店主人的手很快就要凑近闻宛白的脖子,闻宛白闭上眼睛,听不见任何动静。她不知道的是,在最后一刻,店主人的手“喀哧”一声被苏晔之拧断。
“麻烦你讲话客气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