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有...有妖怪!!!”
季思安这句惊慌失措的话还没说完,整个嘉登楼先是向那黑烟的方向倾斜了一下,然后开始剧烈地左右晃动起来....
而此时,季厄尔和罗浅戏两人齐齐看向白即肖,或者说,看向白即肖的嘴....
白即肖此时也瞪大了眼睛,一脸生无可恋地捂着自己的嘴。
正当三人以为晃动要停下来的时候,只听的季思安那夹杂着各种情绪的声音....
“那....那几根木头,我是不是在哪见过.....”
三人刚想去看个究竟,只听得那边的季思安又开口道:“那四根柱子.....怎么这么像这嘉登楼门口的那几根....”
三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只听的季思安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卧槽....那就是楼下那几根....”
当年嘉登楼为了撑门面强行加盖了两层,那门口的柱子本就达到了极限,此刻,在那诡异黑烟的“教唆”之下,终于不堪重负,跟着那黑烟浪迹天涯去了...
而季思安他们,恰恰又正处于那柱子支撑的几个包厢中的一个...
“快跑!!!”季思安显然已经知道这房间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转身边跑边大声朝几人吼道...
但等到季思安开口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那个房间已经开始严重倾斜,季思安更是直接被那诡异的气流卷飞出了窗外....
季思安此时被卷进了那黑烟之中,他的眼睛被那些飞扬的沙土拍打得睁不开来,但即便闭着眼睛听着耳边的那些尘土飞扬的声音,他多少也知道,这么高的地方摔下去,十死无生...
此刻,各种情绪涌上心头,有恐惧,有遗憾,有不甘,而更多的,则是不舍,是啊,虽然他的生活如此艰难,但在面临死亡的时候,仍旧对这世界有太多不舍,即便这世界大部分时间对他来说都是灰暗的,但是那偶尔的一抹光芒,却足以让他念念不忘....
不论是那个在那个风雨交加的夜晚给他披上大衣的张婶;还是那个流着鼻涕喊着自己哥哥的玲儿;亦或是那个赏钱多时会跟自己吹嘘一下的说书先生....对了,现在还有那个每天都会扔一个馒头给自己的季厄尔还有此时算是共患难的另外两人....
在这一刻,这些所有的一切,都变得如此让人难以割舍....
季思安想着想着,便不顾那沙尘粗粝,微微睁开了眼睛,似乎是想看这世界最后一眼,但当他睁开眼睛之后,却模糊地看到,似乎有一个人慢慢向他靠近...
仔细地看了一下,那个人双眼的黑眼圈,即便在那沙尘之中,也显得尤为明显...
没想到死前浮现出来的,居然会是这么个人.....
而就当季思安准备再度闭眼的时候,却听到那个人大声开口道:“伸手!!!”
这一声在季思安听来,犹如平地起惊雷,他努力瞪大了眼睛,猛然发现,真是季厄尔,他此时整个人倒悬向下,而在他的上面,罗浅戏的一只手紧紧地抓着那季厄尔的脚。
而罗浅戏的另外一只手,则紧紧地揪着白即肖的腰带,而此时的白即肖双手扒着地面,翻着白眼呲牙咧嘴地说着:“我不入地狱,谁他妈爱入谁入去啊!!你们去当英雄就去呗,拉上我干嘛?”
即便嘴巴这么说着,但他却没有丝毫想要挣脱罗浅戏的意思,只是嘴巴依旧不停地大声叫着....
看着眼前的这一切,或许是因为此时的风尘太大,季思安的眼中被刮的满是泪水....
但此时容不得季思安感动,他连忙伸出手,此时他已经彻底被卷进了那黑烟之中,除了那双手,他什么也看不到...
而眼看两只手即将要够到的时候,却有一个不明物体从那两只手中间飞过将季思安的手挡了开去.....
而在季思安的上方,已经被勒到怀疑人生的白即肖低头看去,待他隔着风尘看清楚之后,忍不住破口大骂起来:“卧槽,少侠你拖着两条命去救了一只鸡回来?这是你远房亲戚?”
此情此景,连季厄尔都无语了起来,原来方才就在季厄尔将抓住季思安的时候,居然飞来了一只鸡,但是谁又能想到,在接近二十米的高空,居然抓住了一只鸡....
眼看季思安消失在视野之中,季厄尔和罗浅戏竟然同时纵身那黑烟之中冲去。
只留下瞬间仿佛活过来的白即肖一脸不知所措地看着那只被季厄尔无语地扔进黑烟中继续飞翔的公鸡...
感受着周围再次笼罩的黑暗,此时季思安的内心却出奇地平静,不知为何,这一次,他心中的那些不甘似乎少了几分,他再次睁开眼,又一次看到了季厄尔,而这一次,那小二旁边居然还多出个人,那个少年罗浅戏...
“不做点什么,真的会出事的....”罗浅戏此时大声地喊道。
即便是在这种生死关头,听到这话季思安也只觉得一阵无语,这话还需要说嘛?
等你话说完,我们都着地了信不....
你看,看见地面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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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登楼一楼,离此时的季思安他们算不上远的地方,有一桌三名酒客,和旁边嘈杂的众生相比起来,显然要淡定上不是一星半点...
此时那桌中身着黑衣的人开口道:“就这么看着?”
那个好似目盲的老人听罢,开口道:“你想要我杀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