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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扑克牌

今天的主角可不是我哦。

床上的女孩素净美好得像一个睡美人。放心吧,等你醒了,就会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我傻傻地冲着陆子然笑,忽然电话很不应景地响起来,我不耐烦地压低声音接听,“谁啊?”

“你哥!”我下意识捂住话筒,做贼似的在程梦言狐疑的目光下逃出病房。

“哥,我在然然这里呢。她在休息,你打算什么时候来啊?”

“一小时后吧,你帮我支走程梦言。”

“好。加油!”

我抬起手遮住耀眼的阳光,暖暖的温暖在我手心蔓延开。远处,光线穿过云层,温柔地一塌糊涂。

“什么?你说颜易没有死?”

我欲哭无泪地摁着面前就要挺身而起的程梦言,点头确认他的质疑。“你小声点,别把然然吵醒了!”

“天哪,”程梦言不可置信地瞪着我,“你让我缓缓。”

我歉然地低着头,其实这段时间最对不起他们的人是我,我明明知道实情但都瞒着所有人,还装作个悲伤的人一起怀念。“对不起……这段时间我骗了你们……”

“不是,你别吓唬我,都过了这么久了怎么突然就又活了?你给我说说,”程梦言皱着眉头看着我,她攥紧拳头,“陆子然这段时间那么痛苦你又不是不知道,明明都已经挺过来了,他现在又跳出来是想干什么,他把陆子然当什么?他想躲起来就玩失踪,想回来就回来,把我们当什么啊?”

程梦言一连串的问题敲在我心上,一时之间我也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或许让他自己回来亲口解释清楚才能让我们满意,”程梦言的眼神黯淡下来,“现在重要的是然然的态度了……换做是我,陆子郗这样对我,我可能不会……”

我拉住她的手,所有的歉意和感谢都在不言中。

风很暖,吹过我们的脸颊。

“颜彤阿。”

“嗯?”

“以后无论怎么样,都不要把事情瞒着我们。”程梦言认真的看着我,“我们是朋友,但是我们要的绝不是这种朋友。”

“好。”

颜易高瘦的身影徘徊在陆子然的病房前。

他紧张地握着把手,清秀的脸上交换着各种打招呼的表情,却都不尽人意。过了很久,他深吸一口气下定决心,伸手推开门。

微弱的光从门缝里透出来,映在他的左眼上。

“傻然,对不起。我来晚了。”

我和程梦言屏着呼吸躲在门后,直到病房里的哭声渐渐没了,才松了口气。

“走吧,我们去买东西的再来,给他们点时间。”

病房里

陆子然还没恢复血色的脸上苍白得像张纸,她的双眼红的可怕。她颤抖的手轻轻伸向眼前那个苦苦思念了快三个月的人,直到她真的摸到了那人有温度的脸,手像触电了一样猛的收回,她呆滞的眼睛才眨动了一下。

“颜……易?”

“我在,”颜易沙哑的声音又让她抖了抖,“然然,我在。”

“真的是你吗颜易?”陆子然顿了顿,“难道说我挨了一刀没挺住,死后遇到你了?”

颜易笑了,“是像梦那样虚幻吗?”

“是啊……可是为什么这么真实呢,明明摸到你是有温度的呀……”陆子然颓然地放下手。

颜易笑的更开怀了,嘴角的弧度让他整个人都阳光了起来,以往的阴霾一扫而空。似乎是这个笑太美好了,陆子然竟然愣住了。

颜易宠溺地伸出手在她头上揉了揉,“傻子,是真的啊。有感觉吧,不是在做梦哦。”

“颜易……你真的是……?可是你不是已经……”陆子然的眼泪又开始往下掉,“颜彤不是说……”

“这是我求她瞒着你的。那时候腿伤的太重,我自己都以为要残废以后撑不住了,所以我不想你跟着我受苦。”颜易温柔地抚去陆子然脸上的泪痕,“不过你看啊我现在恢复的多好,已经没事了,乖啦别哭了。”

陆子然低下头。颜易知道她开始强迫自己理性思考问题了。过了好一会她才终于重新抬起头,但是颜易看到她眼里的泪花连着欣喜一块消失了。

“虽然说出这句话非常的恶心没有意思,但是我还是很想说,”陆子然深吸了一口气,她正视颜易深情的目光,“你以什么理由就这么放弃我,对我呼之即来挥之即去,再想让我理所当然的接受你回来?”

“你把我陆子然当什么呢颜易?是你说照顾不了就可以随便抛弃的爱人吗?是你让我痛苦了三个月再不计前嫌地重归于好吗?”

“我好不容易接受了你死了的消息,那你现在回来还做什么?”

颜易沉默了,他有心理准备面对陆子然责怪他的情况,但是眼下的状况是在他意料之中的。

“我还回来做什么……”他下意识地重复了一遍这句话,陆子然的脸煞白,她明白这句话说的过分了,但是她也正在气头上,硬是没有挽回。

两个人在无声中伤害着彼此,谁也没有说话。

陆子然看着茫然无措的颜易,松开了紧握的手。

我和程梦言见到颜易的时候,他正对着满地的烟头哭丧着脸,好像受到了极大的打击似得。

程梦言当即翻了个白眼,“怎么样啊活死人?”

我压住了原本愉悦的情绪,看来情况并不是我想的那么顺利,陆子然的生气程度不止一点两点。

颜易苦笑着站起身,“言哥,怎么办?”

“怎么办,生气了呗。”程梦言冲我丢了个白眼,她把我和颜易放在了同伙的队伍里,“换做我我能当即给你一巴掌再把你踢出去知道不?”

我被程梦言的眼神吓了个趔趄,忙掉头附和道,“是啊是啊我还会让你以后别再出现了。”

“……”颜易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程梦言,“难不成我再蹦哒回我的坟墓去?”

我和程梦言不同程度地默许了他的话。

“你们两个魔鬼!”颜易恶狠狠地瞪了我们一眼。

程梦言的眉角更弯了,“彼此彼此!”

当程梦言领着我们一起走进陆宥辰的病房时,感觉世界末日在推开门的那瞬间降临了。我几乎是逃避似得躲开了陆宥辰的目光。

房间里所有人都停在了那一秒,包括不知用了多少手段在这还没一小时的时间里就把床位从内科移开外科的陆子然。她的目光冷清地从我脸上扫过,再不动神色地从颜易脸上弹走,我感觉我就要被扫射阵亡了。

显然程梦言也被陆子然震惊到了,她有点尴尬地看了眼颜易,本来是想领着我们来找陆子郗谈谈颜易和陆子然的事情,这下可好了。

反应最大的应该就是坐在陆宥辰床边正在削苹果的陆子郗了,他手上去皮到一半的苹果直接直线下落摔在地上,他的表情跟见了鬼似得,“颜易?”

“是我。”颜易乖巧的答了。

“鬼吗?”陆子郗下意识看了看陆子然,发现我们都很默契地没有出声才意识到不对劲,“谁来和我解释一下?”

“没什么好解释的,如你所见他好好的活着呢,三个月前的事情就当没发生过吧。”陆子然悠然的调整了垫背的靠枕,她甚至还冲颜易抛了个媚眼,“小易子,还不快来?”

“嗻!”身后的人笑眯眯地越过我和程梦言,在我们目瞪口呆的表情下回到了陆子然身边,两人奸计得逞的坏笑让我好一会才反应过来。

“好,好极了。”我和程梦言又气又笑。

无论怎么说,两个人算是终于解开了误会,今后也不用再提心吊胆地过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