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而且我终究不是人类,将那种想法放在我的身上,愁别你不会觉得有些违和吗?”
“呃,这个……”
“人类似乎有句话是这样说的:日久生情。如果论相处的时间,也是愁别你……”
“我错了,这次真的是我错了,求求你不要再说了。”风愁别越听越尴尬,最后忍不住将脸捂住,想找个地方溜了。
秋宇眼里有了真切的笑意,随后看向那串挂在茅草屋下,因阳光照射微微闪动的六翼风铃,语调微沉:“况且这世上先来后到的事情还是很少的,若是不能让他发自内心的开心,就算是真的豁出性命又如何,得到的也仅仅是愧疚罢了。毕竟盼着的是那场红雪,而非是一面之缘的相助,能掏心掏肺的对象,从来都不是后者。”
风愁别闻言刚要开口,秋宇却收回了目光,抬手倒了杯茶,轻轻推了过来:“喝点茶吧,下次可以直接和我说清楚的,我很少会瞒着你什么事情。”
“这样啊,那要不你把身份说了呗ヽ(ω)ゝ”
“这个不行(-、-)”
“行吧,我就知道( ̄へ ̄)”
再次被拒绝的风愁别表示已经习惯了,这个话题也这么揭了过去,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苦意瞬间蔓延:“……这茶是素还真泡的?”
秋宇点头,抬手撤去结界,解释道:“方才回来的时候在琉璃仙境泡的,鬼梁天下也在,应该是有打算喝茶解除恩怨的意思。不过茶刚刚泡好,一位名叫无悼一人庸的男子便找了过来,请素还真去劝说残林之主解除招式,素还真看在之前的恩情份上就答应了,鬼梁天下也跟了去,我见这茶刚泡好不喝有些浪费,问过屈世途后就拿了下来。”
“……”还真是勤俭节约。
吐槽归吐槽,风愁别倒是想起了这部分的剧情,对于这样的事情还真有点可惜无悼一人庸这个人物,偏偏遇到这样的妻子和儿子,不过错了就是错了,再冠冕堂皇的理由也遮掩不了那开始崩坏的三观。
想到这里,风愁别忽然发现岘匿迷谷似乎少了一个人,便问道:“申屠东流怎么不见了?”
“我下来的时候顺便和他说了这事,他听了之后,就急匆匆的离开了,我顺便出手帮了一下。”
“你故意的?”
“自然,毕竟大……大姐在那里,可不能在人数上吃了亏。”
“你可真是个小天才(-)_”
“多谢夸奖(^_^;)”
残林。
申屠东流不在,茝兰便代替了对方守门口的位置,毕竟自己真的没有其他事情可以帮忙了,残林之主劝了无果,见对方坚持,就不再说什么了,只是暗地关注着情况。
这天茝兰一边守着入口一边和旁边的植物聊天,突然看到一个身影远远的跑了过来,然后停在了她的面前,额上还密布着一层汗水。
“咦?大哥哥你的伤好了啊,林主在里面练功,可以休息一会儿再过去找。”茝兰贴心的递上了一张帕子,微笑着解释道。
申屠东流道谢接过,刚要开口解释,素还真他们的身影已经到了,茝兰看到其中的两个人,表情不高兴了一瞬,但还是礼貌询问:“请问,几位是来找林主的吗?”
素还真稍稍行礼,看着面前容貌稚嫩可爱的少女,虽然没有和对方见过面,但也从慕少艾那里听说过,态度同样有礼:“是的,还请前辈代为转告一下。”
茝兰刚要开口,申屠东流便站到了她的面前,态度强硬:“若是来谈刀瘟一事的,还请诸位现在就离开。”
“这……”
“所以你们也是来帮那个坏人求情的?”茝兰立刻明白了申屠东流话中的意思,不高兴的情绪瞬间展露,态度也强硬了起来:“要求情就让正主来,不然就算是求一百次,也只是给林主添堵的。”
最近才把那孩子情绪调整好的,结果就又来了。
“求情之事还得问过笑禅好友方知,姑娘与申屠先生何不先让吾等见过了笑禅好友,再做下评论呢?”鬼梁天下有礼劝说道。
申屠东流目光一凛,伤势虽未痊愈,冰冷刀气不减气势:“若不想事情走向极端,现在便离开!”
茝兰指尖微动,周围藤蔓也为送客做好了准备,就在气氛僵持之时,一声轻吟传出:“嗯,今日的残林变得异常热闹了。”
鬼梁天下松了口气:“笑禅,别来无恙。”残林之主和申屠东流颔首致意后,才看向另外三人:“好友今日与素贤人携同而来,定有要事。”
素还真手执拂尘上前一步,欠身行礼:“劣者乃是为了刀瘟之事而来。”残林之主沉吟一声:“哦?”
素还真继续说道:“素某斗胆,希望林主能赦免刀瘟一命,让她与其子一同退出江湖。”话音刚落,凝肃的气氛再起,残林之主冷冷质问:“刀瘟患剑灭我皇甫家族,杀了皇甫家上下多少人命,我所背负的血海深仇,又有何人能化解呢?”
素还真叹息一声,答道:“林主,一人庸是一名弃恶从善之人,长久以来为武林贡献甚多,而恨不逢从小到大不会见过自己的双亲,一直到现在才有享受亲情的机会,对事而言刀瘟本该遭受恶报,但其夫对赎罪的努力,其子对亲情的盼望,能否请林主再给一次宽容的机会?”
残林之主又质问道:“那谁能给予皇甫家族一个机会?”素还真歉然答道:“劣者明白此事对林主而言实多为难,但素某可担保刀瘟日后不再为恶,甚至为此赎罪,不知林主是否愿意网开一面?”
残林之主自嘲笑道:“网开一面?哈哈哈,多余的仁慈就是我一直无法为亲人报仇的主因。”
茝兰随声质问道:“若是林主网开一面了,那个坏人自然能够享受到天伦之乐,那林主的那些家人呢?他们因为无辜枉死,至今都入不了轮回,谁又能帮助他们?就因为逝者已矣的道理,所以他们的痛苦就没人理会了是吗?”
连声的质问步步紧逼,劝说的话语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出口,却见粉衣少女挥手执灯,稚嫩的眉眼透着一股逼人的威严,眼中异光浮现。
“你们,听过亡者的哀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