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共区域,不复之前的冷清,热热闹闹十几人坐在两张桌子边,桌上各摆着五菜一汤,菜大多只有蔬菜,唯一的荤菜也只是洋葱炒肉丝,还是洋葱占多数。
这十几人中男子占大多数,早前那两名精瘦男子也在其中,除了这两人还有三个身穿军装的男子,还有姬玄熟悉的张康成,李成的父亲李大明,剩下的是李成、高阳、叫秀秀的女孩和两个妇女了。
十几人围在两个桌前看似热热闹闹吃饭,实则都有点强颜欢笑,每个人都有些神情恍惚。
“对了,那妖怪要的酒你找到了吗?”吃着吃着高阳突然对着李成问道。
李成放下手中的碗筷,点了点头:“找到了,几十箱的五娘液够他喝两三天了,我还顺了一箱。”说完他有些自嘲的笑了笑,然后又正色道:“我们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自他降临每天需要的血食都要两三吨,这还不提那血池需要的活人,我们与其苟延残喘不如拼死一搏。”
众人闻言默默放下手中的碗筷,都静静看向李成,等待着他的下文。
“青山市曾经有将近两百万人口,自天地异变死的死,跑的跑,但还剩下近百万的人口。那妖怪降临的第一天被他吃了两千多人,又杀了几千人,而这几个月每天都需要我们为血池提供近千的活人让其吞噬。这座城市有很多良心丧失的混蛋为了讨好他肆意搜捕活人,老人、青年、小孩,他们不是我们,他们已经没了人性,为了活下去只剩兽性了。三个多月的时间血池整整吞噬了十万多人,我虽然不知道血池的作用,但大抵是用来给妖怪提升修为用的。三个月没了十万人,三年呢?我想不用三年我们都会死绝,不仅仅因为妖怪,还有食物的问题,在我们看不到的地方每时每刻都有人死去,或者饿死,或者没了希望自杀的。他们可不像我们,我们因为是妖怪的爪牙所以有大量的资源享用。妖怪给了我们一点点希望,告诉我们不一定会死,只要血池不再吞噬活人就会放我们自由,但你们想过没有,这操蛋的血池到底什么时候不再吃人?”
“希望是好的,所有人心底都有侥幸,只要不是我就行,对吗?”
桌边的人在李成灼灼的目光下低下了头,却没有任何人反驳。
“现在我们摇尾乞怜般活着,每天在煎熬中度过,渴求着生,这样和行尸走肉有什么区别?”
“唉,阿成,你说的我们都明白,可是我们又有什么办法?枪炮如果有用那两千军警就不会死了,现在我们想逃却逃不了,我们努力过的,人出不去,那么就想办法把消息传递出去,可结果呢?卫星信号两年前就断了,地面信号因为基站破坏严重也断了,就算修好我们向谁求救?”张康成沉声说着。
李成站起身环顾四周,斩钉截铁道:“我们自救,那些困住我们的石柱埋的不算深,有足够的炸药就可以摧毁。我们不需要摧毁所有的石柱,只需要一两根就可以破坏阵法,然后我们能跑几个就几个。”
“可是我们能跑多远?怎么跑的过妖怪?”一个穿着军装的男子问道。
“现在我给你们另一个希望,我认识一个可以杀妖的人。我们不需要跑多远,甚至不需要跑几个人,只要一个人跑了把我们这里的信息传递出去我们就有救。现在你们是想继续在慢慢放血中死去,还是拼一把搏出一个黎明?”
“你确定有人可以杀了这蛇妖?”高阳有些迟疑,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一旦失败满城百万人都会死的。
李成思绪飞到了青岭村,想到美丽纯净的桃花,又想到了对他而言绝情绝性的少年。
这时李大明站起来用沙哑的声音说道:“我知道你们很奇怪阿成为什么说这话,但我可以用我的生命担保我儿子说的是真的,因为我们父子俩就是被那人在狼妖手里救下的。”
张康成在心里叹息一声也起身肯定道:“我也可以作证。”
“爸,你们说得是姬玄哥哥吗?”叫秀秀的女孩好奇问道。
张康成和李成对视一眼,才默不作声的点了点头。
高阳一脸疑惑,奇怪道:“为什么你们知道有这个人现在才说?”
“因为我也不确定他到底能不能打得过蛇妖,但是我们还有其他方法吗?”李成回道,其实在妖怪降临的时候他们几人就想到姬玄了,但一是妖怪封城的速度太快,二是对姬玄实力的不确定,毕竟那个狼妖和蛇妖不止体量上的差异,还有修为上的差异,这才是李成不敢冒然通知姬玄的原因。
但是现在横竖都会死,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所以他现在才提了出来。
“干了,人死鸟朝天,不死万万年。”一个军装男子起身喝道。
“我去弄炸药,这个计划不需要很多人,人多嘴杂,还是小心点好,我去找其他的战友。”另一个军装男子说道。
李成点头:“好,炸药的事就麻烦你们了,我来制造骚乱,能跑几个就是几个。”
听到这里李大明迟疑道:“真的不通知城里其他人吗?我们不需要告诉他们计划,只要告诉他们听到爆炸声往外跑就行。”
“变故太多了,再说城里丧心病狂的人不少,保不齐我们这边刚通知下去,那边就有人向妖怪告密了,你觉得以妖怪的手段修复阵法需要多久?”张康成眼中闪过一丝不忍,却还是反问道。
李大明张了张嘴,到底是没能反驳。
“既然决定干了,我们就没有退路了。我再说几点,第一,破坏石柱的人不要返回原来的住处,先躲起来。第二,逃跑送信的人先找好逃跑位置,一有爆炸声第一时间跑出去。第三,尽人事听天命。事不宜迟,行动就定在今晚凌晨两点,我现在去妖怪的住处给他送酒去,希望他喝醉了我们好行动,呵呵,希望吧。”
最后那话李成自己也不信,但心底总归有个慰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