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位少年和前一秒百丈之外下一秒咫尺之间的居缘面面相觑,相互无言,目光审视。
居缘袈裟微动,穆浩儒瞬间握紧手中长剑。
袈裟下露出个大拇指,摇头晃脑,“厉害啊,你们是怎么揍扁地上这三人的?瞧着可都不是你们能应付的。”
众人紧绷的心声瞬间松了一口气,唐英瞪了眼一脸疑问的小光头,“你又怎么来这里了?别说是偶遇?”
云涛山向来封山,小镇居民从未上来过,外乡人更不可能平白无故来此地,昨日官衙才传出这些年纪小的玄修可以上山去转转,今儿怎么可能都如此机缘巧合碰到一起。
居缘左右摇了摇头,迷茫回道:“我也不知道啊,师傅说让我来此地,还说能遇见你们,然后就将我一把扔在了这座山下,我瞧着有很多人走过的痕迹,一路就上来了。”
少年言语越到后面,眼神越加明朗,看着眼前此情此景,瞬间明白师傅用意,小和尚心中微微有些嗔怒,要结善缘也要看人家需不需要啊,既然早就算到了也不明说,搞得自己姗姗来迟,更像是看笑话。
要不然自己把地上那三人再打一顿?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苏长莫瞧着居缘阴晴不定的脸色,嘿嘿一笑,“正好我们没得一点力气了,你帮我们带着这三人,一起出山。”
居缘摸了摸脑袋,一脸狐疑,却欲言又止。
徐京墨瞥了一眼就觉得小和尚还有心事,冷冷开口道:“怎么了,有话就直说,这里没有那么多弯弯肠子,别费那心劲。”
居缘宁凝眉,看了眼身上破烂不安,布满血迹的徐京墨,这人说话听着不舒服,但是道理还是有的,居缘扔掉手中树枝,蹲在司深身后帮着恢复点灵气,“么得啥事,只是以为既然揍扁了他们为何还要带出去,我还以为你们会杀了了事。”
自己修的从来不是什么菩萨心肠,而是杀伐果断的金刚道,至于普度众生那是自然,但是不影响不了自己杀伐果断。
几位少年一脸惊讶的看着头顶发光,袈裟垂地的居缘,出家人杀心也如此大?
在小镇里是没有寺庙佛陀的,以前也只见过路过歇脚的凡间和尚,眼前这小沙弥和他那位师傅,算是几人第一次说过话有过接触的佛家之人,这小沙弥和之前在书上看来的慈悲为怀大相径庭。
“你们修佛的如今都如此暴躁吗?哎……世风日下啊。”
唐英坐在地上,手中镇尺抵着下巴,神色失望的悠悠叹气。
“修佛之人也是人,断得了七情六欲可是不会断是非曲直。”居缘甩了甩没有一丝秀发的小脑袋,有一丝小惆怅,空有潘安之貌,没得一点秀发,再风流倜傥的动作,也是差了一点,一点都不飘逸。
“听你这话你知道是他们招惹的我们?”
“那是,这点眼力劲能没有?再说各位兄弟的是啥人我能不知道吗?”
苏长莫瞧着小沙弥动作,忍俊不禁,一声嗤笑,结果腹部吃痛,龇牙咧嘴别过头去,朝着居缘晃了晃大拇指,“受教了。”。
这个生性跳脱的小沙弥,总能让自己看到穆浩儒小时候的样子,那仅存的一点戒心也烟消云散。
“走吧,下山,之前那三人不知用了什么秘法去了何处,就留在此若他们卷土重来那我们就真的就只有挨打的份了。”
居缘收回搭在司深肩头的手,惊讶道“还有三人?你们揍倒了六个人呢?厉害啊,比着我也差不了多少了吗。”
几人憋笑不再搭话,这唠唠叨叨的劲儿和唐英有啥区别?只要一直接话那还能停得下来?
徐京墨走到白狐身边,收回了那条“小樊笼”,“像我们出手有过,陪我们过招有功,一笔勾销,滚吧。”
白狐一手撑地缓缓起身,被那条“小樊笼”灼烫的浑身布满黑色焦痕,“当真?”
“无仇无怨,只是你自己没脑子撞上来罢了,还非得我们在你身上多浪费几分力气?”
居缘看着摇摇欲坠的白狐,神色思索,微微皱眉,这白狐和那座寺里的那只老东西长得不像,可是这味道倒是有几分相似。
白狐势力虽不如以前,但是毕竟修行路上趟过太多遍,知道几位少年没有一丝杀气,言语属实,心神放松之下,败在几位毛头小子手上的羞愤不由自主又想在在言语上找回,脱口而出道:“各位公子已经在奴家身上使了这么大力气,再多几分,奴家还是受得住的。”
轻撩衣衫,拍灰拢发,薄唇微抿。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非礼勿视。”居缘双脚不停交换点地,双目紧闭,最终念念不停。
“你是真要要找死?”徐京墨转身横眉冷目盯着白狐那双赤目。
唐英掰着手指还在细品白狐莫名其妙的话,蓦然神色大变,指着徐京墨吼道“老徐啊,想不到你藏的这么深,居然能比我想明白过来,高人啊。”
前一秒还稍显紧张的白狐瞬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少年,真是个妙人。
果不其然,一脸冷峻神色的徐京墨瞬间破功,尴尬回头瞪了一眼唐英,索性直接转过身前,对那白狐不管不问。
瞬间到了山下数里外云端的白狐迟疑停步,转头看去,苍茫大山,如蝇少年,清秀单薄,心中微微一叹,一个闪身又出现在几人周围。
唐英晃着提在手中的镇尺,戏谑道:“这么舍不得?你不是真的喜欢上我们家老徐了吧?”
“闭嘴。”异口同声,一男一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