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役走后少年们刚刚因为一场胜利而来得喜悦被冲刷的一干二净,从刚刚的喜悦中慢慢脱离出来,但是个个都精神焕发,眼神间又成了跃跃欲试,因为所有人心里都知道,这种对阵状况以后只会越来越对,谁退了,谁就真的永远输了,夏翎说的对,杀人要诛心,那就将他们一次次打回原形。
唐英毫不客气的和居缘称兄道弟,非得拉着居缘去自己家暂住几天,说要是帮助自己修行,居缘实在拗不过,只得答应,倒是临走时唐英突然吹捧起了自己那个之前并不看好的宗门,扬言日后定要送在座的各位每人一件神兵利器,且都得出自自己之手。
居缘听得唐英是那北玄圣宫那位宫主之徒,也不客气,直接要了个降魔杵,唐英拍着胸口满口答应,即使少年自己都不知道降魔杵为何物。
居缘最终也是心甘情愿的出门去往唐家,被扔出苍桐山的时候师父说过,不着急回那书院,若是有机会就有这些少年多相处些时日,倒不是为了图谋什么,而是彼此都是身负大道气运的少年天才,三人行必有我师,是一次难得观人知己的心境修炼。
师父真是有大智慧,今日这理清这些少年与那些宗门子弟之间纠葛之后,再看到他们的为人处世,自己同样受益颇多,这样的人,即使在守一寺也很少见。
徐京墨回了家与那位师叔擦肩而过,一句招呼也没打,只是在进了房间关门之际,丢下了一句“两清了”。一笔勾销。背身相对的少年和无心,嘴角皆上扬,果真是越来越对胃口啊。
司深和穆浩儒一到家便开始埋头苦修,饭也顾不得吃,今日虽然几人旗胜一招,但是究其缘由还是因为司深双眸的出其不意和提早谋划,若是过几日的对敌时一对一,那么几人胜算依旧渺茫,单论体魄自己就已经输了一大截,老话说得好,要想打人先得能挨打。
夏翎被达歌也叫到了苏长莫的房间,少女一脸的疑惑和不乐意。
达歌盯着浑身充满朝气的苏长莫,脑海中又浮现出当日两人第一次相见,那个谨慎小心,知恶近善的少年,轻声笑道:“心里头这口气舒服了?”
即使苏长莫说的多么不在意,达歌都知道,少年只是没有那些一份恶百份还的恶念罢了,但是怒气怨气还是有的,七情六欲,只能藏,不可戒。
苏长莫坦然说道,“是挺解气,不过更开心些。”
“哦?开心又从何而来。”达歌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模样。
“今日对敌,我没有拖他们后腿,还能时不时护住大家,心里还是很开心的。”
苏长莫虽然知道对达叔没什么可隐瞒的,但是依旧有些羞涩,耳根处微微发红。
夏翎看着一副女儿做派的苏长莫,气就不打一处来,冷声道:“苏长莫,你真的是个大男人?”
苏长莫被莫名一问,更加尴尬,夏翎摆摆手,“罢了罢了。我干嘛多这一问”自言自语的念叨完,看也懒得看苏长莫。
达歌安静瞧着两人,眸光如春水,荡漾开来,世间儿郎皆如此,那该多好。
苏长莫突然想起达叔在楼下是那个瞧着不大高兴的瞬间,略带迟疑开口问道:“达叔,你是不是觉得我们今天有些话说的不对,有些不开心啊?”
达歌神色诧异,这孩子,倒是心思细腻,继而笑道:“不是你们不对,是我对着世道人心有些失望罢了。”
赤子之心的少年之所以以恶意为先揣度所有未知人事,还不是因为眼前所见皆是恶意,长此以往,到有一天这些少年同样以睚眦必报的恶意对待这世间一切,那到底该算谁的错?
夏翎瞧着两个呆滞的大小男人,淡淡开口道:“你们到底谁影响的谁,怎么都像个娘们,有什么失望不失望,你是世间人的爹娘?管那么多干嘛,善以善报,恶以恶报,这也用想?”
达歌哈哈大笑,给三人各倒一杯酒,高声道:“夏姑娘如此大义高见,当饮一大白。”
苏长莫听着似乎也是极有道理,乐呵呵的举杯,反倒是夏翎有些尴尬,一句牢骚话,咋个给自己挖了个坑。
三人饮罢,达歌正色道:“眼下虽然事也不少,但是你们以后的路,不仅仅在小镇,抛开什么切磋,那点微末伎俩的袭杀,只看修为,你们依旧远远不够,所以趁着还有些安生日子,确实要抓紧修行,在操之过急和懈怠之间循序渐进。”
夏翎转正身子看着大哥,数次欲言又止,这话里之话或许苏长莫三两下听不出,但是自己再清楚不过,此人的目的难道是要平定将起得大乱?就凭这榆木脑袋?夏翎转向苏长莫,一脸的不可置信。
“你到底要干什么?”夏翎终究忍不住惊呼一声。
“你说呢?”男子依旧笑的让人如沐春风。
“就凭他?”
“你觉得如何?”达歌不答反问,似是十分在意少女接下来所说。
夏翎手指戳了戳自己脑袋,冷声回道:“我觉得你这里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