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翎懒得再争,沉声道:“你这功法,我前前后后看了好几遍,怕是消受不起啊。”
达歌似是心知肚明,淡然开口道:“你们夏家的功法若是对你而言已经根深蒂固,确实没必要再做尝试,但你身上不是还有一半旧人传承,如若可以修行,倒是能锦上添花。”
夏翎长眉之上,瞬间寒意凛然,“你怎么知道。”
“都是故人,就不会一道聊天喝酒?”
“故人?你和他一样?”
“故人就非要一样?”
夏翎受不了男子的吊儿郎当,气鼓鼓的将书扔在桌上,冷声道:“这玩意儿,学不了。”
“为何?”
自己对夏家了解远胜于眼前生于夏家,长于夏家的少女,若是说因为功法克制影响而放弃,这个理由显然说不过去。
夏翎双手手指交错,神色难得郁闷,怅然开口道:“我曾经发过誓,日后要用我夏家自己的功法,向某人出剑,告诉他,他错了。”
达歌恍然大悟,哑然失笑,倒是疏漏了这个。
“不学也罢,日后送你件更好的宝贝,对你更有用处,算起来你们夏家丢失已经快六千年了。”
夏翎一脸狐疑,一本正经问道:“夏家的?是什么?我为何不知道。”
男子故意幅度极大地向后仰了仰身子,戏谑笑道;“吓死个人,男女授受不清,靠那么近干吗。”
刚刚消失的嫌弃瞬间又堆满少女脸庞。
“等你拿到之后自会知晓,不用着急,这次没带在身上,下次给你。”
夏翎压下心中好奇,将桌上书册抛还给男子,目光深邃开口问道:“你拿着这么个惊天动地的东西给那傻小子,不怕竹篮打水一场空?”
“鬼知道。”男子依旧自斟自酌,神色间似乎有些出神。
欲言又止的少女给自己也倒了杯酒,低头盯着杯中酒水,悠悠说道:“你不仅仅是想让他在这场人间和玄修的纷争之中力挽天倾吧,别人不知,我至少了解一点,凡间众生对玄修不满,可是人间玄修又对谁不满呢?要知道逗留人间的修士虽然多,但是相比那里来说,这些人侵占的灵气不过九牛一毛,凡间要反,玄修不反吗?”
男子眼角微抬,举杯示意,一饮而尽,生子如此,祖上积德啊,这么看来,夏家那些鸡毛蒜皮还是值得的。
“那你想过他的喜怒吗?不是所有人都乐意扛起这腌臜人间的。”少女突然趴在桌子上,睫毛绒绒,眨眼之间撩动的周遭灵气也如涟漪震荡,含羞散去。
“对啊,不是所有人,但总有那么几个死也不愿放手不是吗。”
“真可怜。”少女语气慵懒,神色无奈。
达歌也是苦涩一笑,桌上两人都饮“小忧愁”。
夏翎缓缓坐直身子,迟疑问道:“这功法对他而言能有多少帮助?”
达歌放下酒杯,正色道:“这种功法最后灵气凝聚而成的玄脉穴窍,可聚可散,换句话说就是,其实整个人就是一个穴窍,整个身体就是一道玄脉,你觉得还需要谈什么运转快慢多寡?”
“能有多强?”
“先破后立,同境无敌。”
“可是苏长莫天资比着其他几人并不出色,我不信你看不出来,为何偏偏选他。”
达歌眼神玩味,“眼见不一定为实。”
少女神色剧变,如长剑出鞘,锋芒毕露,“你真名叫什么?我不信你这摆明占人便宜的名字是真的。”若是旧人,自己即使暂时不知道,回了家至少可以辗转追查,到时好坏自知。
男子只是微笑,依旧饮酒。
“不送。”
夏翎说话间骤然起身,一把拿起男子面前书籍,连推带搡将男子赶了出去。
人走书留下,说不定以后有用呢?指着那么个傻子,即使天赋不错又能如何,还能胜得过自己?天大的笑话。
少女轻翻书。
男子含笑,双眼微朦胧。
少年睁眼血满襟,天堑难越,那便重头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