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殿下!”小砾子明显还不了解齐子豫的习惯。齐子豫一般这样说话,总还是有所保留的。
“待我换过衣衫再随我一起逛。”齐子豫施施然地把下半句补上。
二人相视一眼,确认自己并未听错,不情不愿地应了一声:“喏。”
齐子豫又看了小砾子一眼,用眼神示意他过来。
小砾子不解地看着他。
“更衣。”齐子豫开口道,接着缓缓站了起来,然后往寝室走去。
小砾子还是第一次伺候齐子豫更衣。实际上他这种山野小民,根本就没见过复杂的服饰,更别提更衣了。
小砾子低下头,笨拙地解开齐子豫腰上绕缠的银色束带,再拖曳着平素文外衫慢慢褪下。外衫褪下时,露出不易外显的敛瘦的身骨。但小砾子无暇欣赏,他正愁怎么给殿下更衣。
嗯……先拿件衣袍先。他转身寻找衣袍,便看到架子上挂着的一拢紫色广袖玄纹衣袍。
嗯……很大气,适合殿下出门。他将衣袍慢慢取下,准备给殿下披上。
接着他感觉好像有股热烈的视线集中在他身上。转过身时,发现殿下正盯着自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殿下为何这般看着奴才?奴才脸上有东西吗?”小砾子觉得这视线实在扰人,忍不住开口道。
“你今年几岁了?”齐子豫不经意问道。
“回禀殿下,奴才年十三。再过两月便是奴才的生辰了。”小砾子回道,挽着衣袍缓缓走回。
“你的父母呢?”齐子豫继续问。他接过小砾子手上的衣袍,甩了几下,便自己穿上。
“在奴才三四岁的时候被流寇杀死了,只我一人躲着逃过一劫。后来我被肖老收养。”小砾子看着齐子豫将外袍穿上,再将束带绕缠系好,便去内室的衣柜找了件白裘披风递给他。
京城的春末寒气未退,昨夜夜间还下过小雨,刺骨的风刮在脸上,还是很冷的。
齐子豫接过白裘却未穿上,反而给小砾子披上了,顺手就系好了。
小砾子当然不敢接受。皇子的衣物,下人怎么能穿?
“天冷,你穿着吧。手脚那么凉,不多穿点出门,着凉生病了谁来伺候本王?”齐子豫再不看他,转身出门了。
路上齐子豫一直在回想昨夜库容传回的信条,信上面竟道:“查非西镇人士,户籍不明,肖收留前无人知晓。”无人知晓?呵。好个无人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