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值暮春,天气冷热适宜,月色柔和,满园的芳菲尚未谢尽,清新的空气里隐带花香,园子里夜色很是宜人。
顾远亭兴致颇高。待许知秋指挥侍女在花园亭中布好瓜果酒菜,众人都退下,花园里只剩他们三个后,顾远亭帮穆重山和孟云衣斟了酒,举杯道:“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良辰美景正好饮,管他醉来睡地头。来来来,干了!”
云衣最近心情也纷乱压抑得厉害,正无处发泄。顾远亭此举正中云衣下怀。云衣便也豪爽地举杯干了。
穆重山心疼地看着云衣,默默地把酒喝了。
三人各有心事,但都有默契地暂且放在了一边,只笑谈一些轻松的话题,打趣逗乐。
酒过三巡之后,三人酒酣耳热,兴致渐高。
顾远亭用筷子击打着盘子,唱起了战歌。顾远亭中气很足,歌声苍凉悠远,很是悲壮。也不知他这样一个浪荡公子,为什么唱这种歌能唱得那么感人肺腑。
云衣才听了开头便已经红了眼眶。穆重山也听得神思悠远,表情落寞,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一曲即罢,云衣抽了抽鼻子,拍了顾远亭一掌说:“你这家伙唱得倒真是不赖嘛!”
一掌正拍在顾远亭左上臂,喝了酒的孟云衣手劲有些大,顾远亭顿时一缩,右手不自觉的去摸那左臂,表情抽搐了一下。
云衣愣了一下,脑中忽然闪过昨夜那黑衣人捂着左臂血淋淋的样子。猛然醒悟过来,怪不得觉得那黑衣人的身影和眼神有些熟悉,原来是像顾远亭!
云衣盯着顾远亭,没有说话。
顾远亭慢慢地把右手放了下来,笑了一下,说:“盯着我看干嘛?终于发现我才是世上最俊俏风流的公子啦?”
顾远亭笑着,眼神里却没有笑意。
孟云衣一字一句地说:“你的手怎么了,能给我看看么?我是大夫!”
顾远亭静静地看着她。
穆重山感觉到气氛的不对,皱起了眉头看着俩人。
气氛一下子变得紧张压抑起来。
顾远亭蓦地笑了起来,将左臂伸向孟云衣说:“你是该给我看看,反正这也是为你受的伤。先说好了,我可不给诊金哦!”
孟云衣肃容说:“果然是你!为什么偷偷摸摸跟着我?”
闻言顾远亭的笑脸立马委屈地皱了起来:“你还好意思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