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蟾老人细细诊了脉,拿起云衣的手仔细看了看指甲,拨开孟云衣的眼皮看看,又捏开云衣的嘴巴看了看,伸手沾了一点云衣的口水出来闻了闻,两指捏了捏口水,将口水拉成了一条细丝。
做完一系列细致的检查后,灵蟾老人才开口说:“公子这是中了绵云散的毒!绵云散无色无味,中者神智清醒,然全身绵软无力,无法言语,甚至连眼皮都睁不开,恍如沉睡。中毒愈深,愈是无力,到后来连心跳和呼吸都越来越无力,一两日内便会心力并呼吸衰竭而死。”
穆重山惊得上前一步:“先生怎知她是中了绵云散的毒?”
灵蟾老人举起手指,将孟云衣的口水拉成细丝给穆重山看:“绵云散的脉象和普通心力衰竭的脉象相似,很难认出。最大的特点,就是中毒者的涎液会变得极为粘稠。若是割破中毒者的肌肤,还可看见流出的血也变得比一般人的血液粘稠。”
顾远亭问:“先生适才说中了绵云散毒的人全身无力,但神智清醒,可对?”
灵蟾老人点头。
顾远亭上前拨开云衣的眼皮,对云衣说:“你能听到我说的话么?能听得到的话就左右转转眼珠子。”
只见那漆黑的眼珠慢慢地左右移了移,显是动得很辛苦。
“你果然听得见!”顾远亭激动了一下,随即心中一痛,清醒着却失去了对身体的感知,如同活死人一般,该是何等痛苦,惶恐!
“现在眼珠已经动得那么艰难,怕是离心力衰竭不到一天了。”老头捏着胡子说。
穆重山一把捏住老头的手臂急问:“先生可有解毒方法?”
穆重山手力何等厉害,情急之下用的力气不自觉大了些,便是灵蟾老人这样的江湖人士也受不了。
灵蟾老人皱眉缩手,穆重山惊觉,赶紧松开手道歉。
灵蟾老人不以为意,叹息道“老夫只是对毒经略有心得,却并非顶尖高手,无法解此毒。”
“那谁能解此毒?”穆重山急着追问。
灵蟾老人意味深长地看向顾远亭:“上京城倒是有个人能解,只是绵云散也是此人所制,能不能要到解药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穆重山怒道:“此人是谁?难道就是他下的毒手?请先生告知本王他是谁!不管他是谁,不管用什么方法,本王定要他交出解药!”
灵蟾老人一脸为难,不敢回答。
顾远亭闻言却是面沉如水,眸色森冷,问道:“先生可知她是何时中的毒?”
灵蟾老人道:“此毒服下一个时辰,便手脚无力,两个时辰便无法言语,一天之内,便无法转动眼珠。至多两天,便心力呼吸衰竭而死。这位姑娘先前喝过很多酒,酒催毒性,毒性发作会更快些。按现在状况推算,应是昨夜中的毒。”
顾远亭眼神一厉,倏然往下面服侍的人群扫去,随即死死锁定了一个人。那人却静静侍立在一旁,恍若未觉。
穆重山闻言却是一惊。孟云衣昨日并未出过王府。这也意味着,是王府中的人对孟云衣下的手。王府中有奸细,而且能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害人,这个奸细一定就在离自己很近的地方!
穆重山也转头向底下人看去,凌厉的目光从屋内服侍的众人身上一一扫过,随后又投向门外的侍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