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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走出阴影的将军

“这就要从卷子的内容看了,第一句‘见此卷者必千年之后有幸有德之人,’看似无用,其实就回答了你刚才的问题,没藏皇后之所以写下这个卷子,藏于玉盒之中,就是为了让千年之后有德有幸之人看到。从玉盒所用的玉质上看,几乎与两块玉璜的玉质一模一样,我想当初这两块玉璜很可能是与玉盒,还有黄金大门上的玉环同时雕凿的,甚至是出于同一块玉料,而玉盒当年不仅仅是为了存放这个卷子,它更大的作用是用来放这两块玉璜的,所以,没藏皇后的卷子其实是给拿到玉璜的人一个提示。”

“可她为什么要做这个提示呢?难道他希望有外人找到宓城?”梁媛问道。

“不,她当然不希望外人找到宓城,所以当初建造宓城时,才选在这么绝险之地,修建了如此复杂的宓城,但是元昊的本意并非让宓城完全孤悬世外,不被人所知,他藏下宝藏,就是为了让后人找到这些宝藏,但是这样就带来一个矛盾,一方面不想让人轻易地找到宓城,发现宓城的宝藏,另一方面又要让党项后人找到这里,拿出这些宝藏……”

“所以元昊和没藏皇后留下了玉璜和这个卷子,作为提示。”梁媛似乎明白了。

“不仅仅是玉璜和这个卷子,包括玉插屏,以及许多的遗物,遗迹都是在为最聪明,最勇敢的后人找到宓城的宝藏指示方向,比如不朽之殿藻井上的那个奇怪图腾,凡此种种,不在少数。”

“看来我们就是千年之后的有幸有德之人!”韩江笑了笑,“没藏皇后竟然在千年前就预料了要等待千年,才有人能来到这里!”

“你先别得意的太早,我们还没找到宝藏呢?更何况就算我们找到了宝藏,将军也会找来的!我感觉他们似乎离我们并不远,很近,很近!”唐风颇为担心地说道。

6

唐风的话让大家不约而同地朝身后的黄金大门望去,门外并没有人影,唐风又缓缓地说道:“卷子上下面一句话让我更震惊,‘北起一层第六塔下有一生门,可通幽冥,冥河出可见汉白玉石桥,’从这句话不难看出,‘幽冥’指的是汉白玉桥下的暗河,‘北起一层第六塔’这个应该指的就是金字塔第一层平台靠北面的第六座喇嘛塔!”

唐风说到这,仔细回想他们走过的那些喇嘛塔,第一层北面的第六座喇嘛塔?唐风头脑中没有特别的印象,当时自己匆匆而过,根本没有仔细检查每一座喇嘛塔,不过,想到这时,唐风的思路却豁然开朗起来,“金字塔北面第一层第六座喇嘛塔?这不就是那些党项勇士拼死保卫的秘密吗?”

“是啊!那些党项勇士的尸骨密集地出现在通往金字塔第一层平台的阶梯上,就是为了保卫这个重大的秘密!”马卡罗夫也想明白了。

唐风点点头,“对!在宓城的最后时刻,数百名党项勇士为了保卫宓城最重要的秘密,用自己的血肉之躯堵死了通往生门和不朽之殿这两处通道。”

“所以我们有理由相信当年忽必烈的大军并没有发现宓城最重要的秘密!”韩江说道。

“是的,就差一点点,有一队怯薛军已经突入了不朽之殿,这是长生天的保佑啊!”唐风说到这,莫名地兴奋起来。

“可是……可是这个女科考队员又是如何进入了地下宫殿?”韩江问道。

“她一定是先找到了这个玉盒,从生门进入,然后用玉盒中的玉璜打开了金门,来到这里!”唐风说道。

“这就又带来了三个问题。”叶莲娜忽然说道:“一是这个女科考队员既然按照没藏皇后的提示进入了这里,却为什么没能出去,最终长眠在这儿?二,这个女科考队员是如何在科考队遇难的情况下,独自进入了这里?难道只有她一个人吗?三,另一件玉璜,也就是唐风在胡杨林里找到的那件玉璜是原来藏在玉盒中的另一件吗?如果是,它又怎么跑到了胡杨林里?”

唐风听着这些问题,眉头紧锁,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说道:“第一个问题我想答案或许就在卷子上,‘切忌冥河水位。’”

“切忌冥河水位?这是什么意思?”众人不解。

“这句话让我又想到了往生海,我怀疑这条地下河是和往生海相通的。往生海的习性大家都已经清楚了,生门的一头在金字塔上,另一头可能就在汉白玉桥下的崖壁上,我刚才站在桥上往下望去,看不见冥河,只能听到水声,这说明现在是水位低的时候,一旦冥河水位暴涨,我估计就会把那个出口给淹没,所以没藏皇后在卷子里说‘切忌冥河水位’!这样人就无法使用这个生门,通往地下宫殿的主要通道还是我们在不朽之殿里找到的通道,生门只是在应急情况下使用的,如果正好赶上水位暴涨,生门也就变成了‘死门’!”

“如此说来,卷子上的提示,既是善意的提示,又隐藏着杀机?”梁媛说道。

“宓城的秘密只属于能读懂它的人,这位女科考队员并没有能领会卷子上真正的含义,便贸然进入地下宫殿,最终被暴涨的水位堵住了回去的路。”唐风道。

“好残酷的现实,她最后竟然选择了和这些党项人一样的姿势,直挺挺地和这八百多具骷髅一起躺在幽深的地下宫殿内,迎接死神的降临!我可以想象在生命将要结束的时刻,她是何等的绝望?”梁媛似乎很为这个女科考队员惋惜。

“那么,这些党项人呢?他们逃入了地下,不朽之殿上面被封死,他们难道也是因为水位暴涨,弹尽粮绝之后死在了这里?”马卡罗夫忽然问道。

“这……”马卡罗夫的话让大家想到了一件可怕的事,韩江惊恐地说道:“这些人会不会最后自相残杀,甚至发生了人吃人的事呢?”

唐风摇了摇头,“不,我们看到粮仓里还有剩余的粮食,虽然不多,但他们还不至于会自相残杀,至于说到逃进地下宫殿的党项人有没有再走出这里?我想应该是有的,嵬名大叔就是明证,嵬名大叔曾对我说过,他们的祖先是逃出宓城的党项人后裔!再者,即便遇上水位暴涨,但水位也有退去的时候,我想在水位退去时,一定有勇敢的党项人从生门走了出去。”

“既然有人走了出去,为什么这些人没有出去呢?”马卡罗夫问。

“或许他们的亲人都死在了战争中,他们没有勇气再去重建自己的家园,所以选择在这里结束自己的生命;而走出去的勇敢者也因为种种原因,也许是因为他们人数太少,力量太小,也许是因为环境恶化,总之,他们并没有重建被严重破坏的宓城,而是选择了走出宓城,走出野狼谷去,回归他们民族最原始的状态,重新放牧为生;但是他们又为了恪守祖先的秘密,没有选择去水草丰美的地方,却一直留在了这片大漠里,还编造出了许多或真或假的传说故事,增加宓城的神秘可怕,这些可怕的传说故事,代代相传,以至于让外人不敢涉足。”唐风的眼前似乎展现出了一幅宓城被严重破坏后的历史画卷。

7

韩江再一次仰视这恢宏的地下宫殿,深深地被这绝妙的设计所折服,“由这个生门看来,宓城的一切建筑都精心设计,完美无缺,他们建造这座地下宫殿时,就考虑到了地下暗河的存在,并掌握了地下暗河的习性,将地下宫殿建在地下暗河水位最高的地方,这样就算地下暗河水位暴涨,淹没生门,也不会淹到地下宫殿。”

“是的,古人的智慧常常超出我们的想象!”唐风顿了顿,又说道:“至于叶莲娜,你说到的另外两个问题,恐怕我们现在就很难解释清楚了,第二个问题,这个女科考队员是如何在科考队遇难后来到这里的?这个问题当我看到这具尸骨的时候就开始想了,但是却理不出什么头绪,我们所知道的关于这个女科考队员的一切,就是在胡杨林里发现的遗迹和大白泉旁她遗失的笔记本!在大白泉边,科考队已经水尽粮绝,这个女科考队员却在日记本上写下绝笔后,奇迹般地离开了大白泉,并一直找到了宓城,还进入了地下宫殿,单凭她自己的力量显然是不够,一定还有其他人,我一直怀疑是马昌国在大白泉边带走了她。”

“可是,马昌国应该没有进入宓城啊!”叶莲娜道。

唐风点点头,“嗯,我也认为马昌国只走到了死亡绿洲,并没有进入宓城,不过,这并不与我的推断矛盾,大白泉里的毒是马昌国放的,而他手下都是一帮土匪,乌合之众,他需要有专业知识的学者,来帮助他找到宓城。”

“所以马昌国在大白泉边带走了女科考队员,那么后来呢?”叶莲娜问。

“后来,后来我们就不得而知,但是考虑到死亡绿洲的多变和可怕,让马昌国受了巨大的刺激,致死难忘,我估计在绿洲中,他们发生了变故,这样想之后,我就马上联想到了……”

“那块被推倒的石碑!”叶莲娜明白了唐风的意思。

“是的,现在也许我们可以将这一系列的发现连在一起了,他们一行人很可能在密林中宿营,晚上,这个女科考队员将石碑推倒,砸死了马昌国幸存的几个手下,后来又不知遭遇了什么,马昌国跑了,女科考队员则找到了宓城,但是很显然,这里面有个问题,那么厚重的石碑,凭一个女子的力气是很难推倒的,一定还有什么人在帮助他!”唐风一步步推断下来,忽然,他想到了什么,“对了,米沙!米沙也应该来过宓城。”

“但是米沙并没有死在宓城里!”

“米沙是如何逃出宓城的?女科考队员是如何死在这里的?这之后他们所遭遇的一切恐怕只能是永远的迷了!”唐风摇着头感叹道。

“那么,玉璜呢?你发现的玉璜和女科考队员手中的玉璜是一对吗?”叶莲娜又问。

“应该是一对,因为卷子上说了‘前有金门,持此二玉璜中任一可入!’玉盒中应该有两块玉璜,问题在于女科考队员发现玉盒的时候,里面是一块玉璜,还是两块玉璜?”

“可其中一块玉璜为什么会出现在胡杨林中?”

“这……这就更奇怪了,自从见到那个戴面具的女子,我就一直在做一个梦,一个可怕的噩梦,梦里那个戴面具的女子就是没藏皇后,是她在梦中给了我玉璜,然后我就在胡杨林里发现了这块玉璜!”唐风极力回忆着梦境中的一切。

“玉璜又怎么会失而复得呢?”韩江问道。

“这也是我想不明白的,不过……”唐风迟疑了一下,又道:“不过我们过去并不知道玉璜是开启地下宫殿大门的钥匙,现在回想起来,玉璜失而复得,恐怕是有人想夺取这把钥匙,从不朽之殿内的迹象看,已经有人来到了这里,他们很可能就在这附近!”

唐风的话,让所有人都紧张起来,大家面面相觑,韩江甚至掏出了枪,但是他们朝金门望去,并没有人进来。

8

众人又仔细查看了一遍这间恢宏的地下宫殿,唐风在角落里发现了燃尽的灰烬,这说明曾有人在这里生火。当唐风走到地下宫殿西面石壁前时,他发现在石壁上又出现了一个黑黑的洞口,洞内像是一条甬道。

地下宫殿的秘密还在不断延伸,唐风从韩江手中拿过火把,第一个走进了这条漆黑的甬道,甬道内比外面的门洞要宽阔,全部用打磨平整的巨型花岗岩垒砌而成,当唐风手中的火把照到甬道尽头的时候,他整个人都惊呆了,前方出现了一扇石门,准确地说,应该是一座完全用玉石制成的大门!

韩江,梁媛,叶莲娜和马卡罗夫也都被这扇玉门深深震撼,唐风嘴里喃喃地说道:“居然是用和田玉制成的大门。”

唐风像是被巨大的魔力吸引,走到玉门前,他的双手抚摸在这冰冷光滑的玉门上,不经意间,玉门竟然开了……

众人无不惊诧,韩江仔细看了看,“这玉门上似乎根本就没有锁!”

“因为它是玉门,根本就不需要的,玉是易碎的,这扇门并不是用来阻挡企图靠近它的人的,它只是为了显示这里面的恢宏和威仪!”唐风喃喃地说着,已经走进了玉门后的世界。

玉门后的黑暗空间实在是太大了,火把只能照亮门口的一小块空间,韩江在旁边的石壁上发现了放置蜡烛的凹槽,于是,他掏出携带的蜡烛,点亮了一个个凹槽,随着他们往前走去,韩江点燃越来越多的蜡烛,直至他们停下脚步,上百支蜡烛照亮了整个宫殿,众人这才看清这是一间巨大的长方形地下宫殿,比他们看到的前一个宫殿更加辉煌,宫殿是由上百根巨型石柱支撑起来的高大建筑,每根石柱上都闪着耀眼的金光,而在宫殿的尽头,正对着玉门的位置,是一个半圆形的广场,广场的尽头是一座高台,高台之上安放着由白玉制成的宝座,宝座的棱角包着金,黄金和玉石发出的光芒交相辉映,在火光照射下,熠熠生辉!

五个人全都被这壮观的地下宫殿所震撼,唐风半张着嘴,仰头望去,每一根圆柱顶端,还有石壁上都雕凿着精美的佛像,贴金彩绘,使他忽然有了一种置身西天极乐世界的感觉。

足足过了十分钟,唐风才从最初的震撼中走了出来,他忽然发现在大殿的两侧,也就是他们从玉门走到高台下半圆形广场的通道两边,竟然是两个面积颇大的水池,唐风好奇地回身,走到东侧的水池边,还没有往下看去,一股巨大的寒气就直逼唐风的面门,唐风退了回来,韩江他们围拢过来,也都被这巨大的寒气给逼退,“这……这水池寒气怎么这么大?”韩江不解地问。

“是啊,就算是在地下,也不该有这么大的寒气!”叶莲娜说道。

马卡罗夫也拧紧了眉头,“可是水面并没有结冰啊!”

唐风鼓足勇气,再一次趴到了水池边,巨大的寒气让他浑身颤抖起来,他探出脖子,向下望去,幽深的水下漆黑一片,似乎深不见底!

令人难以忍受的寒气不断从下面袭来,唐风浑身剧烈发抖,他还想往水下看,却被韩江和梁媛给拽了回来,“你不要命啦!”梁媛心疼地嗔怪道。

“没事!”唐风嘴上说没事,可是却面色惨白,四肢无力,瘫坐在地上,过了好一会儿,才在韩江和梁媛的搀扶下,站了起来。众人向宫殿尽头的高台走去,可是他们找遍了高台上下,除了那个白玉宝座,什么也没有发现,马卡罗夫不禁疑惑地说:“难道这就是我们千辛万苦找到的宝藏?这就是宓城的终极秘密?这就是无数人不惜生命去寻找的东西?”

来到了地下宫殿的尽头,却并没有发现所谓的宝藏,马卡罗夫想到了他被杀害的儿子,一直坚持他走下去的信念在瞬间崩塌了,他难以接受整个现实,叶莲娜只好不住地安慰他。

梁媛和韩江也难以接受,但是唐风却还保持着冷静的头脑,他恢复得差不多了,一个人向半圆形广场的四周走去,边走边说道:“你们不用怀疑,宓城的宝藏一定就在这里,只是元昊他不愿意让我们轻易地找到!”

“哦!你就这么有把握?”韩江问道。

“你们忘了不朽之殿中供奉的牌位了吗?”唐风的声音在巨大的地下宫殿中传来阵阵回音。

“牌位?”韩江马上明白了唐风的意思,“你的意思这儿就是元昊和没藏皇后的陵墓!”

“是的,千百年来,人们都认为元昊葬在了贺兰山下的西夏王陵中,但其实没有一个人能准确说出哪一座王陵才是元昊的陵墓,我想这里才是元昊的陵墓所在!”唐风很有信心。

“可是没藏皇后的尸骨不是被谅祚封在了佛像中,并且在黑城被发现了吗?”梁媛忽然问道。

“那么佛像中的头骨和骨架为什么不是一个人的呢?”唐风反问完,又接着说道:“我想最终的秘密就在这里。”

唐风说完这句话,走到了半圆形大厅的南侧,他用火把照亮了面前的石壁,仔细地查看着,时不时的还用手敲一敲石壁,但是每一块石壁似乎都严丝合缝……直到唐风发现其中一块石壁上出现了两块长方形的凹槽,唐风心里一惊,又再看下去,旁边的那块石壁上也出现了两块长方形凹槽,唐风并不急于做出判断,他一直查看完了整面石壁,只有中间那两块石壁上出现了四个长方形凹槽。

9

唐风面对石壁上的凹槽,心里起疑,他向后退了两步,再去看面前的石壁,他久久地伫立在石壁前,唐风似乎嫌火把发出的火光,还不够亮,于是掏出手电筒又照向石壁,随着手电筒强光的照射,唐风一点一点看清了——原来在整面石壁的中间,各有四块巨石组成的两组石壁,是与整面石壁有缝隙的,而刚才发现各有两个长方形凹槽的石壁,正好分列在两组石壁上,唐风惊喜地叫道:“这里有一扇大门!”

众人围拢过来,在唐风的指点下,大家都看出了石壁上门的痕迹,“元昊果然是不想让我们轻易找到宝藏所在,前面看到了金门,玉门,当我们都在期待这里还会出现更不可思议的大门时,却给我们来了扇普普通通的石门,要不仔细看,很多人可能以为这里就是地下宫殿的尽头了。”韩江激动地说道。

叶莲娜用双手推了推面前的石壁,石门纹丝不动,“可是我们该怎么打开这扇石门呢?”

唐风的眼睛死死地盯着石门上的那几个长方形凹槽,突然他大叫出来,“我知道了,你们看那四个长方形凹槽!凹槽的大小,形状像不像玉插屏?”

“什么?玉插屏?”众人大惊。

大家全都看出来了,就是玉插屏的形状,可是短暂的喜悦过后,却是巨大的失望,“四块玉插屏丢了啊!我们怎么才能打开这扇石门呢?”

韩江的话音刚落,众人身后忽然传来一个声音,“让我来为你们打开这扇石门吧!”

那个声音是生硬的中文,众人大骇,回头望去,只见一群黑衣人冲进了玉门,在众多黑衣人的簇拥下,一个身着黑衣,体型瘦高的老者健步向众人走了过来。他的身后站着斯捷奇金,但是却没有看见戴斗篷的人,或许在骷髅坛城中戴斗篷的人就是这个老者,他应该就是将军吧!唐风脑子里胡思乱想着,本能地掏出了枪,韩江和叶莲娜也掏出了枪,可是马卡罗夫却异乎寻常的镇定,他没有掏枪,而是向前走了两步,“尤里,果然是你!”唐风听见马卡罗夫苍老的声音,马上明白了面前这个老者的身份,他就是布尔坚科。

“伊万,我的老朋友,咱们有多少年没见过面了?”布尔坚科走到了马卡罗夫面前,在与他保持十米远的地方站定。

“你……你把我害得好苦!”马卡罗夫的声音不大,却饱含着愤怒。

“不,伊万,维克多的事只是一场意外,并不是我的本意,你现在如果想加入我这边来,也不算晚!”布尔坚科一如过去那样的自信。

“其实……其实我早该想到‘将军’就是你!”

“哦!我知道怀特把我们的事都说了出来,这个家伙从来就不是个干特工的材料!”布尔坚科提到了怀特。

“不,怀特是对我们说了许多,不过他并没有说出你,就死了,我是从二十一号地堡开始怀疑你的。我真是太傻了,也许就像你说怀特一样,我也不是个干特工的材料,我在前进基地呆了那么多年,竟然没有发现二十一号地堡,也没有发现你的阴谋。”马卡罗夫越说越激动。

布尔坚科却笑了起来,“伊万,你不用太自责了,你当初没有发现那是你的幸运,如果当初你发现了我的秘密,恐怕你就不会活到今天了!”

“哼,也许吧!其实回想起来,当初你还是露出了许多蛛丝马迹的,比如那个刺青,还有你带我去野狼谷中。不过,虽然我在二十一号地堡就开始怀疑你了,但我一直无法说服自己的一点,就是当初是我亲自给你收的尸,你怎么会没有死呢?难道那架直升飞机上不是十八个人?”

“呵呵,伊万,直升飞机上是十八个人,我也在那架直升机上,但是我准备了一个死人,一个已经烧焦的死人!”事情虽然已经过了多年,但布尔坚科回忆起来,似乎仍然很是得意。

“什么?烧焦的死人?”马卡罗夫的声音颤抖起来。

“是的,一个被我弄来和我体型差不多的死刑犯,我在二十一号地堡内把他烧成了和空难尸体差不多的样子,一直存放在二十一号地堡内!”

布尔坚科的话,让唐风心里一震,他回想起了在二十一号地堡停尸房内看到的那些黑色粉末,当初,这个微小的细节并没有引起他的重视,这会儿他才明白那些黑色粉末竟是布尔坚科偷天换日的证据!

布尔坚科似乎很愿意回忆起那件事,“我一直在二十一号基地内秘密训练我的学员,但是有一天,从莫斯科传来的可靠消息告诉我,有人举报了我,上面似乎觉察了我的计划,所以我不得不果断抉择,才用偷天换日的办法,金蝉脱壳!我事先准备好了那具尸体,然后当直升机飞到二十一号地堡出口上方的小山时,威逼飞行员降低高度,冒着极大的风险跳下了直升机,我在直升机上做了手脚,当我落地之后,直升机随后坠毁,我迅速进入地堡,用那具已经烧焦的尸体替换了我,我则躲在地堡内,一直等你们离去!”

“原来是这样!可是……可是你为什么要做这一切?难道仅仅是为了夺得宓城的宝藏吗?”马卡罗夫质问道。

“哼,宝藏,宝藏我想得到,但我做这一切不仅仅是为了得到宝藏,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我的母亲!”

“母亲?!”众人震惊地看着布尔坚科,瞬间,整个地下宫殿里陷入了可怕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