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我就是无聊,随便看看,我一个精神病人,看个来访登记又能生出什么麻烦来?”
“我喜欢看书,没点东西读一读,很容易狂躁,狂躁起来,就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了。”
在严语看来,赵恪韩简直就是在痴人说梦,然而这个念头刚升起,程荣达竟然果真过来,打开了抽屉!
“你到底对他做了什么?”严语终究是忍不住问了起来。
赵恪韩却卖了个关子:“一开始我就让你仔细看,认真学,你又仔细看吗?有认真学吗?”
严语受不了他的自恋,但心中却好奇,看起来老实巴交,落拓潦倒的程荣达,怎么就像吃了他的迷魂汤一样。
当程荣达伸手打开抽屉锁头的时候,严语认真一看,便见得他露出的手腕上,竟有一处被刮掉的刺青!
“嗯,不错,你总算有点上道了。”
“不是我给他灌迷汤,而是他本就是个不甘寂寞的人,你别看这老小子一副蔫了吧唧的鬼样子,年轻时候绝对不是什么善茬,只是一直没有机会罢了。”
赵恪韩给严语解释的时候,程荣达已经锁上了保安亭,快步往外走,应该是去买牛肉面了。
赵恪韩将厚厚的登记本打开,逐条浏览起来。
他的浏览速度极快,这表明他的目标非常的明确。
“你想找什么?”
赵恪韩朝严语“嘘”了一声,又默默翻找,过得片刻,点了点簿子,惊喜地叫道:“抓到老鼠了!”
严语往簿子一看,赵恪韩的手指停在了一个名字上:“赵同龢!”
赵恪韩点了点头:“这老小子三天两头往这里跑,你觉得会是什么用意?”
严语一看,登记表上果真有好几次记录,而且非常的频繁!
本以为赵同龢彻底放弃了自己,专心去搞他的考古项目,没想到他只是表面敷衍,让严语放松警惕,私底下却仍旧没有放过严语!
非但如此,严语还在表格上看到了好几个熟悉的名字,诸如罗文崇陈经纬,甚至关锐和于国峰孟解放等人,都登记在列!
“他们一直没有放过我!”严语得出这个结论,怒火中烧!
原本因为梁漱梅的背叛,严语已经感到非常的失望和难过,如今看来,竟仿佛被全世界背叛了一样,所有的人都瞒着他,欺骗他,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
“别生气,光生气又有什么用,冷静下来才有想法,你告诉我,你打算怎么做?”赵恪韩此时就像人生导师一样,全局在握,却又谆谆善诱。
虽然他的姿态高高在上,但他的话并没有错,生气是没有用的,想对策才是正经事。
严语不是赵恪韩,没办法短时间内调整自己的情绪,虽然他已经极力在压抑,但终究是做不到。
想起于国峰等人与他的过往,再想想梁漱梅,他是如何都摁不住这股怒气。
赵恪韩冷哼了一声:“别光想着这些使坏的老鼠,你看看这两行,都是晚上的记录。”
严语一看,上面竟是齐院长和洪大富的名字,他顿时明白了过来。
他们都是晚上才来,说明他们是避开了其他人,偷偷过来打听自己情况的。
至于他们为何要躲着罗文崇等人,用意也就非常明确了,因为这两个人跟罗文崇他们的目的并不一样,也不想让罗文崇等人知道他们来过,起码他们是真的在关心严语!
这么一想,严语的心绪果真平静了下来。
人就是这样,在自以为失去全世界的时候,突然又有了支撑,即便只是一根稻草,能让你抓住,都不至于沉沦下去,反倒再度涌起了希望与斗志。
赵恪韩满意地点了点头:“这就对了嘛,消消气,先把这些记录背下来,稍后我们要去看看,这些时间点,他们都干了些什么,这样就能弄清楚他们的真正目的了。”
“为什么让我来背?”
赵恪韩朝严语眨了眨眼睛:“你不是说咱们要同进退共存亡么,当然要共享信息,再说了,你背东西比我厉害,还是你来吧。”
严语也不再多说,当即将记录逐条默记。
此时程荣达已经从外头回来,果真将牛肉面给买了回来,轻轻放在了桌面上。
大块酱牛肉,裤带宽面,浮着红油,清脆芳香的葱花,热气腾腾,无一不在挑逗,味蕾都一颗颗躁动了起来,舌底的口水就像泉眼一样喷涌出来。
“啧啧,下了血本啊老弟,我就不客气了。”
赵恪韩用袖子擦了擦筷子头,闷头大口吃面,而程荣达则仍旧留在亭子外头,反倒四处警觉,看起来他更像逃跑的贼,赵恪韩则是这里的安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