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到底有没有用,这是个经久不衰的话题。
唐朝尚武,所以会有“宁为百夫长,不做一书生”,到了宋朝,崇文抑武,风向又变成了“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
而到了严语这个年代,物资匮乏,生活艰苦,读书的话题也被重新提起。
因为想要读书,必须先能吃饱饭。
所以越穷的地方,就越是觉着读书无用,但多半只是因为没有读书的条件罢了。
而越富的地方,同样觉得读书是晋升的唯一途径,但他们内心里又认同读书并非首位,到底还是将人脉关系等等其他因素放在第一。
这么一对比,实在有些嘲讽。
严语从不认为读书无用,所以他“好读书而不求甚解”,只要带文字的纸片他都愿意读一读,因为你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用上。
正如此时,如果没有“法兰西落币法”,他想找个法子拒绝服药都难。
有了这个小手法,再加上程荣达的掩护,他才能够成功躲过护士和看护们的监视,达到了不吃药的目的。
如此过了两三天,体内的药物残留也被分解代谢得差不多了,严语也迎来了最关键的验证时刻。
严语向程荣达求证过,甚至通过其他人来互证,这才确认,自己果真没再发生过“夜游”之类的无意识行为,赵恪韩也没再出现过!
梁漱梅虽然表面上全是赞赏和鼓励,但严语也看得出来她的焦躁,这就更加证实,她给严语服药,并非为了治疗严语,而是为了制造严语的人格分裂!
她真正需要的,是赵恪韩!
严语虽然有“法兰西落币法”,但到底只是小伎俩,从第三天开始,护士对服药的监控更加严格,不再让严语用手碰触药片,而是亲自将药片喂入严语的口中。
严语起初只能等他们都离开,才抠喉咙将药片吐出来。
但这样的效果并不是很好,有时候能吐出来,有时候吐不出来,整个人备受折磨,人都清瘦了许多。
直到他找到了一个新法子。
药片放入口中之后,严语并没有吞咽,而是用舌根将药片喉咙里推,药片会停留在舌根后与喉咙之间,等他们走了之后,像咳痰一样,就能把药片咯出来。
(PS:这是可以实现的,很多人都会,作者君本人就会,小的如花生米,大的甚至连个头小一些的红枣都可以暂时藏着。)
又过了几日,严语的状况日益好转起来,再加上消瘦的模样,梁漱梅应该是发现严语拒绝服药,便让严语服药后喝下大量的水。
这样一来,严语没法再用这个法子藏药片,只能抠喉咙。
不过他知道,梁漱梅发现自己的意图之后,必然会找人来守着,不让严语手动催吐。
也果不其然,今日里服药之后,梁漱梅便让程荣达等看护着严语,也亏得严语让程荣达骗走了其他看护,才顺利将药片催吐了出来。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到时候如果您还是这个样子,她一定会怀疑到我的身上,您有没有什么人可信的?我可以出去给你搬救兵……”
严语也有些迟疑,眼下自己还是精神病人的身份,而且还是妄想症这一类,拒绝服药也是精神病人的常态,为此很多病人会找各种各样的借口。
最典型的就是被害妄想症,而被害妄想症的“凶手”往往是医生。
所以他此时揭穿梁漱梅,是没人会相信他的,反倒会引来梁漱梅更加强力的“镇压”。
程荣达的担忧并非没有道理,这种情况下,寻求外援是唯一的途径,单靠严语是翻不了身的。
“上回让你联络的何书奋还记得吧?”
“记得是记得,不过……我前两天跟您说过的,这两天他也有来过,但被拒绝探视了……”
严语自然是记得,他本想让何书奋让他帮忙调查赵恪韩,但眼下已经从胡光中那处得知了赵恪韩这个人物的来历。
虽然很是鬼扯,严语自己都不太相信,但又隐约有所关联,严语也算是有了初步的了解。
严语本以为赵恪韩会让胡光中帮他逃离此地,谁知道赵恪韩最终让胡光中去破坏人工降雨,这老头儿是指望不上了。
虽然何书奋没办法进来,但消息却是可以送出去的!
严语也顾不得这许多,朝程荣达说:“我写一封信,你帮我交给何书奋。”
“您直接告诉我就行,我去转告他,写在纸上,容易被人抓住证据……”
严语却是摇头:“你拿纸笔来给我。”
程荣达虽然有些皱眉头,但到底还是拿来了纸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