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能说是二婚吧,当时她已经怀孕了,但那个男人跑了,她生怕事情败露,坏了名节,遭人耻笑,一时想不开,就要寻死……”
“是我救了她,然后她就央求我,让我娶她过门……以掩盖这桩事情……”
“当时我一直不愿成亲,因为我害怕自己还有机会生育,万一生出个……生出个怪物来,我就是罪人……”
严语心中不由肃然起敬:“所以你们一直是假夫妻?”
翁日优又是自嘲地苦笑。
“怎么可能……我也是正常的男人,日子这么处着,渐渐也把持不住,我把实情告诉了她,她说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就算生下个日本人,也能把他教成纯正的中国人……”
“她还说了,历史上这么多外族入侵,甚至入主中原,最后不都得学怎么的话,写咱们的字,穿咱们的衣服,取咱们汉家的名字么……”
严语也没想到,朝他脚下吐口水的翁妻,竟有这么高的觉悟,或许这就是老百姓最朴素的爱国情怀了吧。
“我也觉着有道理,媳妇又故意激我,说我不是男人,故意编了个故事来哄她,不喜欢她,嫌弃她,与其如此,日子也不要过了之类的……”
“我对她也确实喜欢,就……”
听得他的陈述,严语也终于明白齐院长为何要给翁日优做担保,因为他本心本性都不坏,而且大是大非也认得清。
至于他到底有没有生育能力,只看他家里只有一个孩子,就能知道了。
似乎察觉到了严语的心思,翁日优又说:“其实她怀过两次孩子,第一次流产了,第二次刚出生几天就夭折了……”
丧子之痛乃是人生大悲,翁日优说到此处,也难免悲恸,可见此事对他的打击也是非常巨大的。
这种事情也比较矛盾,若是孩子能保住,会担心药剂是否起效,可孩子毕竟是活生生的一条命。
严语也不好再牵扯这个问题,当即转口问说:“秦大有是逃出来还是被放出来的?”
如果秦大有也是放出来的,那么他同样没有生育能力,他的孩子又是什么样的故事?
翁日优却是摇了摇头:“他们是老一辈的人,他们的事情我也不清楚,不过……他们应该也是被放出来的吧……”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推论?可有足够的论据?”
翁日优变得有些紧张:“因为他们把人放了的目的是验证这些人是否具有遗传性,所以他们必须暗中观察……也就是说,我们一直在他们的监控之下。”
“如果是逃出来的,必然会被他们的人杀掉……”
严语心头顿时一紧:“也就是说,傅青芳和孙先生等人,极有可能是被他们的人杀的?是否意味着凶手有可能是他们的人?”
严语一直认为,傅青芳等人被杀,是因为他们起了药效,而神秘凶手与齐院长的目标一致,都是为了惩恶,清除这些从根骨上已经变节的人。
可翁日优提出了另一种可能性,凶手如果是鬼子基地的人,那很多人都会陷入危险之中,而秦大有等一众尚未被杀的人,反倒又成了真正“变节”的人!
对于严语的推断,翁日优也是毫无头绪,摇头说:“我也不知道……”
严语沉思了片刻,又问说:“他们为什么放你们出来?你们已经知道基地所在,这岂非增加暴露的风险?”
翁日优摇头回答:“他们蒙住了眼睛才放我们出来的,对于路线,我们一无所知,至于为什么放我们出来,是因为……因为基地里都是老人,没有足够的女人……就没办法验证遗传性了……”
严语也是恍然,想了想,翁日优既然愿意开口,那就问到底了。
“所以,你昨晚到底去了哪里,又是谁指使你这么干的?”
翁日优迟疑了片刻,到底还是决定坦承。
“我收到了一封信,让我去基地的周边寻找赵同龢等人的下落,如果有可能,必要的时候给他们提供帮助,协助他们离开……”
“信?谁给你的信?”
翁日优摇了摇头:“不知道……”
“信呢?”
翁日优同样摇了摇头:“信已经没了……”
“没了?怎么会没了?”
翁日优有些尴尬:“我自己摧毁的……”
“你为何要摧毁这个信?因为你心里对写信的人有了大概的推断人选么?”
翁日优否认:“不,因为我怕这个信会给妻儿带来杀身之祸……我已经被卷进来,就不想让妻儿再受到牵连……”
“所以,你不知道写信的是谁,但收到信之后却愿意听从他的命令去冒险?”
严语到底是有些不信。
翁日优却很坚决:“是。”
“为什么?”
“因为救的是赵真人,我可以怀疑这封信,但却要救赵真人!”
严语已经知道翁日优算是梁漱梅一伙的,这个解释也勉强能说得通,但翁日优对赵同龢的敬称,似乎又牵扯到过去的辛秘了。
在这些时间中,赵同龢的占比越来越高,这让严语产生了更多的好奇与疑惑。